眉头。
“啊,茶点来了。”一个女孩笑道。
殷流云嗅到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香料的味道,很重,但还是没遮住那若隐若现的一股腥味。
声音愈发近了,而看清来的东西时,即使殷流云披的是苏濯蛾的皮也不由得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声音会那么奇怪了。
来的确实不是人,而是一坨坨肢体。
殷流云甚至看到肠子像蠕虫一样爬动着,一扭一扭地把盛放着茶盏的盘子往前推。它好像是活着的独立个体一样,似乎还有头尾之分。
各个人体部位有自己的运动方式,比如手就是食指中指上翘着端着盘子,另外几
根手指用来在地上爬,殷流云看着都觉得会抽筋。
它们被处理得很好,标本一样,也没在地上留下什么痕迹。
弹幕震惊片刻忍不住吐槽道:
【……艹,真正意义上的身残志坚】
【要不这人能是苏濯蛾熟人呢?做事风格都大差不差的,蛮露骨的()】
【不是,你们这群身体完整的还能坐那么安稳?不帮一把?】
【所以殷子吃还是不吃?总觉得这些东西不能吃,但不吃的话是不是就没有流浪者的逼格了?】
“吃一些吧,您可能要等很久呢。”女孩们说完就不再关注他了。
她们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化妆保养之类的,那些连接她们肢体的黑线随着她们的动作快速而频繁地抖动着。
这个屋子里此刻对比鲜明,一边是甜美的女仆们,一边却是可怖的残肢。
殷流云拿起了一块茶点观察着,忽地感到桌布在动,像是桌下有什么东西似的。
没待他反应过来,脚腕上就是一热。那东西格外湿滑,殷流云感觉像是被什么舔舐着一样。
桌下有人。
也可能那东西不是人。
那些女仆并没有看他,殷流云微微放心。
桌布是一大块连在一起,想要看清桌下有什么只能爬到底下。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能这样做,殷流云悄无声息地撕开桌布,另一只手臂若无其事地遮挡着。
他垂下眼眸去看,猝然对上一张人脸。
——一颗人头正盯着他笑,遍布血丝的眼睛几乎要凸出来。
要不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殷流云真的会蹦起来。
它的皮肉有些腐烂了,眼球大部分裸露着,嘴唇的部分也不完整,乍一看就像是唇角笑得咧开一样。
所以它其实并没有在笑,只是看起来像。
注意到殷流云的视线后他的唇角咧得更开,不是上翘的那样,而是平直着往外扯,露出两排牙齿和有些溃烂腐败的牙龈。
殷流云心跳得厉害,勉强保持着镇定。
弹幕都在尖叫着让殷流云跑,但是他自己却莫名有种感觉——不能跑。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舌尖尝到了血的甜意。
话说,有那么干吗?
那颗头颅的唇都被它自己的动作扯得快要裂开,殷流云看到之前给他们上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桌下。
那只手的指甲都有些裂开,带着陈旧血迹的食指竖起,轻轻地靠在了头颅因嘴唇腐烂而露出的牙齿前。
殷流云瞪大了眼睛。
他毕竟是个演员来着,要比其他职业更容易解读出人的微小情绪。
如果他没看错,头颅那双眼睛中此刻流露出的神情应该是——恐惧。
那只手感应到他的视线似的,怕他没看见,又比出一个捂嘴的手势,虚虚地拢住头颅的下半张脸。
头颅的眼睛瞪得更大,
眉头处鲜红的肌肉收缩紧绷着,神情愈发恐惧,眼珠一错不错地死死直视着殷流云的双眼。
【草草草吓死我了】
【救命,真的好吓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殷流云停留的时间太久,女仆们不解道:“怎么了?客人你为什么不吃啊?”
殷流云缓慢地松手,让那片桌布自然地合上。
虽然不知道桌下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它们暗示的很明显了,茶点不能吃。
殷流云和人说话的时候有看着对方的习惯,这是礼貌问题。
这次也一样,然而他却注意到了和他说话的那个女仆的眼睛。
她刚才的视线是往下的。
也就是说桌下发生的事情她很有可能也知道,但是却并没有制止。
是没必要?还是他们根本就是一个阵营的?
人头提醒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是帮他还是让他死的更对对方有利些?
殷流云的一只手按在脱离仪器的按键上,大着胆子试探地询问:“如果我不想吃呢?”
对方的神情没有丝毫意外,仍是笑着回道:“那真的会非常可惜。”
“这样的美味您没品味到的话,一定会非常后悔的。”
美丽的姑娘睫毛翻飞,眼眸中神情柔和而惋惜,和人头的可怖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选一。
吃或者不吃,死或者没那么快地死。
按照影视作品里来说,显然女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