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可观。”
几句话说得平常,舒照却是眼珠子滴溜一转,前倾过来说小话道:“倘皇帝当真要开春进行大选,你说他会否给阿睢也选个男王后?”
“男王后甚东西,梁园内宅轮得到外头花花草草觊觎?”谢随之捏着半块白桃绿豆糕和舒照头对头八卦,“照我说,咱个李二娘子才是头号人选。”
舒照手遮嘴边暗戳戳提醒:“阿睢说过,她不喜欢女人。”
“二位,”书桌后的八卦当事人软糯糯开口插话,鼻子里塞着两团卷起来堵鼻涕的软纸:“我只是鼻子不通气,不是耳朵塞驴毛,梁园大门外都要听见你俩的悄悄话了。”
谢随之转过身来,胳膊肘搭交椅靠背上道:“皇帝拿不住你,保不齐会从别处入手,想来世上没有甚能比‘婚’之一字更能约束你。”
男人想掣肘女人时,成本最低获益最大的方法即是婚姻。如今民乱已平,四方安定,柴篌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钻研如何消灭太上梁王给他带来的威胁,给太上找个驸马是目前来说最温和可行的方法。
太上冷笑:“能掣肘我的人怕是还没出生,柴篌剪我羽翼,咱个也必不能坐以待毙,随之,鄣台和三思苑你可已处理好?”
“没问题了。”谢随之成竹在胸的模样让人觉得几分熟悉。
天地熔炉,不曾相饶。人皆以为得到权利等同得到一切,殊不知权力争夺是泥潭,凡跃身而入者则需不停挣扎,直至失败或是死亡,得之有,失之多,古往今来史鉴难鉴。
柴睢把桌边大大柑橘隔空抛过来俩,随之和阿照一人一个,她搓搓手道:“过阵子不定还能有柑橘等鲜果足量入京,趁现在多吃几个罢。”
“嘿嘿,”舒照把大柑橘在手里一抛一抛,“今年指定过个热闹年,随之,打赌不?”
“不打,”谢随之顽笑道:“有那精力不如现在去市价收购大橘子,回头倒个手你还能小赚它一笔。”
舒照咧嘴,一副不屑模样:“要么说你是生意人,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还教书夫子呢,掉钱眼子里去罢。”
谢随之:“你手头紧时倒是别管我借钱。”
“……”阿照完败,悻悻低头剥橘皮。
片刻后,“啊!”柴睢又是冷不丁痛苦哀嚎闹怪;舒照掰下半个橘子送嘴里,登时被冰得用力挤起眼睛,旋即也“啊!”地叹出声;谢随之给自己添热茶,眉眼含笑间慢条斯理喝了一口。
他们三人聊天时话题东奔西歪常有事。少小亲兄弟,长大各乡里。似他们三人历经艰难还可以二十余年亲近如一,有些同胞之亲看了怕也要自惭形秽。
“你吃一个么,”舒照把手里未完全剥落外皮的半个橘子递过来,眼睛还眯着睁不开,卖力推荐:“要么说咱梁园东西就是好,可甜啦,吃一个罢。”
“信你个鬼,自己留着吃罢。”谢随之瞅眼刻漏,转头往后看:“听说今个晌午厨房做臊子面,吃饭去?”
柴睢趴在桌上摆手,没胃口。
彼时舒照已起身,囫囵把没能骗随之吃下的半个冰凉橘子塞进自己嘴,拍拍手吐字不清道:“阿睢近来一日一餐,不管饱的喝汤药填补。”
谢随之也起身,整理衣袖道:“回来前吃饭不是还正常,又吃着药,症状怎也不该加重。”
“你不知,这和阿睢看病吃药没关系,”舒照拽下衣屏上的对襟保暖外氅罩身上,促狭道:“李娘子得了自由,一日三餐全不在家用,我们殿下忽没了饭搭,可不要食欲骤减?外头花花世界多美哉,谁要跟着阿睢憋在这院子里活受罪,你说是罢?”
这让谢随之想起少时阿睢因不慎弄丢件爱不释手的耍货,一连闷闷不乐四五日的事,遂提议:“不然我们去找李娘子?”
舒照故意朝书桌后努嘴:“某人现下对外称伤病卧床,出不去。”
“这可怎么办,”谢随之面露为难,与舒照一唱一和,“不然我们自己去吃,不用管阿睢,反正她吃不吃别人也不知。”
“吃,我吃,”快要被说得无地自容的柴睢蔫蔫起身跟过来,耷拉着脑袋蔫蔫拽了外氅裹身上,“半碗素面,多汤少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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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上梁王午食只恹恹用下半碗素面,晚膳只一碗汤药管饱时,在外吃饱喝足的李清赏收获满满回到梁园主院井葵小院,打听得太上未寝,她兴高采烈来见。
“今日可有感觉好些?”李清赏自行坐到暖榻另一边,隔半臂宽小榻几端看贵主脸色。
“咳嗽有所减轻,鼻涕也不多了。”柴睢盘腿而坐翻看放在榻几上的书,掀起眼皮看下对面,“你倒是精神头蛮大,外头真有那么好玩?”
好玩到一大早天不亮就出门,至天黑才归,看来吊在身前的胳膊丝毫不影响李娘子潇洒快活。
李清赏稍歪头笑起来,眼睛弯成两条缝,皓齿露出两排,浑然没有所谓“大家淑女笑不露齿”之说,道:“我们见着你说的糖葫芦了,在东角楼大街,十五个大钱一串,买者不少,我粗略看几眼,发现买客基本是些华服锦袍的小孩,”
说着又疑问:“难道这就是传言中的人傻钱多还好骗?旧曹门和南北斜街那边,一般无二的糖葫芦只要两个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