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看透了这个组织的本质。
就像这个疯狂崩溃的世界里唯一的清醒者,大洪水前聆听神谕的先知。
而他才应该是最终占有这一切的人,他们会是世界毁灭之后的亚当和夏娃,神明选择了他——伟大的、尊贵的、万物初始的母亲选择了他,所以故事就应该如此才对。
钟鸿卓焦躁抓挠着手臂,被挠破的皮肤快速愈合,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无法辨识的含糊低语,宛如在模仿野兽的吼叫,又像是恶鬼的嚎哭。
要想办法……要想办法……
……
“谁能够做到全部?”徐饮棠一个一个数着潜入要求,“要能独自进来;要足够弱,最好是个普通人;要有理由跟我独处;还要所有人对他都不熟悉,却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不会有这么合适的人的。”时月白说道。
徐饮棠又道:“又或许,我们也不需要。”
……
婚礼当天。
一个男人在路口下了车。
他拎着手提箱,一边打电话一边急匆匆地走过路口。这是通往婚礼会场的必经之路,钟鸿卓通过跟踪布置会场的工人找到了位置。
钟鸿卓注意到了那个男人,准确来说他注意到了男人打电话的内容——“礼服”“试穿”“尺寸”,以及只言片语对新人婚礼前还不知道控制体重,突然长胖了几斤肉的抱怨。
知不知道量身定制的礼服改起来多麻烦!
他匆忙赶着时间,毕竟婚礼几个小时后就开场了,而礼服要是不合适还得紧急修改。
“求求这次徐先生可千万别再扣不上扣子了……”男人嘀咕着,钟鸿卓还能听到电话另一边的笑声,还有嘲笑男人的运气太差,原本来送礼服的人突然请假,导致他好好的休息天还得临时加班。
——换言之,除了男人那边的同事,婚礼现场没有人知道来的是谁,只知道会有人来送修改好的礼服。
男人苦着脸抱怨了几句挂掉电话,盯着左右建筑的门牌号稍稍慢下了脚步。
他对路线不怎么熟悉的样子,似乎没有怎么来过。
钟鸿卓悄然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眼睛紧盯他不放,对方似乎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猎物,满足他潜入婚礼的一切需求,可同样就是太过完美了,令他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专门针对他的诱饵。
他不相信这场婚礼是假的,可他绝对相信时月白会在婚礼上设陷阱试图抓住他。
咬着诱饵钻进陷阱可不是他想要的盛大出场。
他又在不起眼的阴影藏身起来,识破了一个诱饵让他有些心跳加速的自得。
很快,又有几个看起来合适的人选走了过去——住得近提前到的客人、负责现场演奏的钢琴师、给伴娘化妆的造型师……
钟鸿卓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各种疑点,证明他们是诱捕他的诱饵。
——“他足够小心,只接受十拿九稳的胜利,那就让他赢。”
几只蝴蝶在阴影中闪现,一张与其他宾客手中一般无二的请柬飘然落下。
——“我认输。”
——“但即使你识破了我所有的诱饵又能如何,你还是要进来,否则……他就是我的了。”
请柬上印着的照片甚至没有徐饮棠的正脸,却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时月白注视着徐饮棠时迷恋而又恍惚,仿佛是他的所有物般的眼神。
就像许琪说的,那种情态能让所有时月白的追求者们发疯。
在胜利之后被挑衅尊严。先给予信心,再施加更大的挫败。
钟鸿卓是个欺软怕硬不敢正面应战的懦夫,即使他本质如此,他也绝不会在徐饮棠这个自己刚刚击败的对手面前承认。
他一把抓住那张请柬,连同两只没来得及飞远的蝴蝶一并攥紧,直到蝴蝶悲鸣着化为粉末。
愤怒冲垮了他的谨慎。
于是换好礼服做好造型,正悠闲跟自家喜儿交流感情的徐饮棠直起身看向窗外,意识深处黯淡的血月与什么相呼应着,猩红的月光在他眼底若隐若现。
“他可能真的很合适……”徐饮棠抚摸着小腹,与徐四喜分享自己刚才接收到的能量波段。
——同样也属于“戴伊斯眷属”的波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