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才冒犯了,还您请多包涵。”
巨蛇盯着那根香迫不及待享用起来:“包涵……吸溜……都包涵……”
它是半点都不在意小青这套供奉仪式多随便多不合规矩,吞烟吐雾间头顶的小角都更明亮了一些,像是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美味。
小青趁机又说:“城隍老爷尊驾难寻,不知您能否帮我们几位指一条明路?”
“指、指……”
巨蛇被城隍老爷那功德圆满的胡萝卜吊着勤恳干活,都不知道多久没吸到香火了,小青用的又是国特科的高功们精心炮制的高级货,香得巨蛇五迷三道不知东南西北,立马就忘了被余空游恐吓的事,再一想这几个又是拜见城隍老爷的虔诚信徒,稀里糊涂就晃晃身子给他们开了阴路。
一条黄土铺的小路出现在歪柳树下,黑夜里升腾起缥缈的薄雾,雾气深处亮着朦胧暖色的光,悦耳的音乐从远处传来,好似道路尽头是仙境一般。
“这条路走到底就是城隍庙咧。”
林德安这才捞上个问话的机会,“对了,我来的时候还遇上一路000公交车,也是带了不少亡魂开进这样的路里,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嗯……也是给城隍老爷当差的?”
巨蛇忙着埋头吸香火,心不在焉地重复了好几遍“公交车”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大铁盒吧,是哩是哩,那是给城隍老爷守另一条阴路的,不过它一趟就能带一二百,死的人多了就丢三落四,不得行咧。”
“那肯定是比不上您有本事。”林德安很上道地恭维它,又旁敲侧击打听出这样被城隍老爷选中负责“守阴路”的还有水潭子里的水鬼,大槐树坡上的吊死鬼,坟地里的僵尸一家三口等等,听着全都能跟这段时间的凶杀案对上号,也跟老坟楼流传至今的诸多恐怖故事颇为吻合。
至于那位“城隍老爷”,京市东郊从古至今都没建过城隍庙的记录,但余空游在黄土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啊”了一声,声音不由自主大了一些:“我想起来了!”
这条路上除了他们全都是从所谓“阴路”引进来的普通亡魂,正循着乐声的方向神情茫然地往前飘,挨挨挤挤看起来像是过年赶集,余空游一嗓子立马引得那些亡魂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死寂空洞的眼睛看得余空游下意识往上飘了几公分。
“没事。”徐饮棠抓着余空游接着往前走,那些亡魂也跟着他们迈开步子,一开始直勾勾盯着余空游一个劲往他边上挤,鬼气森森宛如挑衅,挤得余空游差点被激出露出七孔流血的死相,不过又走了一小段后那些亡魂渐渐就好像把他忘记了,转过头再次恢复了无知无觉飘动的茫然状态。
果然。
徐饮棠小声道:“他们跟医院的病人一样。”
这些亡魂第一眼看到时给他的感觉就很像那些待久了无法离开医院的病人,运转方式也跟医院的病人相似,机械一样按固定规律运转没什么个人意识,会自动识别并排斥出队伍里不符合规则的“异类”。
余空游同样是鬼看得更清楚些,压着声音跟徐饮棠嘀咕:“还是不太一样的,医院那些是共生了,只有医院还在他们就不会死,但这些亡魂是被吸食了阴气,只有消耗没有补充,长期下去魂魄不全甚至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如果当初医院是这种涸泽而渔的搞法,他肯定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把许仲平救出去,徐饮棠也肯定早八百年就被吸干榨净,哪还能活蹦乱跳蹦跶到现在,转眼孩子都生了仨。
小青也凑过来加入话题,“你刚才是想起来什么了?”
余空游:“不是说城隍老爷嘛,我刚想起来以前听一个老鬼提过一点,说是三五百年前京城的城隍庙好像失过一次火,把城隍神像给烧黑了一片,就请下来找工匠修补,结果刚修完颜料都没干呢神像就突然不见了,之后就有传言说是被什么走歪门的东西给偷了,但一直都没个定论。”
余空游分享着自己以前听过的八卦,眼神暗示自己怀疑这个“城隍老爷”可能就跟那桩神像失窃案有关。
走着走着路上的雾气就散了,能看见不远处伫立着一间庙宇,挂着城隍庙的牌匾屋檐层叠香烟缭绕很是气派,正殿里端坐着一尊身穿红色官袍的城隍神像,面容端肃栩栩如生,看起来庄严又神圣。
唯一的缺憾就是神像的颜料有些地方蹭花了,干了之后不是那么平整。
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那些亡魂看到神像时露出激动虔诚的神情,纷纷跪拜下去连连磕头,不断念着“城隍老爷保佑”之类的语句,头顶上渐渐冒起丝丝缕缕的白烟,流淌进神像前的香炉之中。
大殿里狂热而又麻木的异常氛围令徐饮棠回忆起梦魇教会的教徒们,林德安更是精神过敏一样阴沉下脸色,握紧拳头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那尊神像砸烂——他刷过的副本不是怪物就是□□,看见这种邪门的东西就有捣毁的冲动。
“尔等,为何不跪——”
一道缥缈幽远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城隍神像的眼睛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