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病号服宽松基本看不出它的存在。所以只要它不在身上乱咬乱舔,时间长了徐饮棠也就随便它了。
当然,每天去三病区看望妈妈之前徐饮棠还是会把徐二宝掏出来让它们自己去玩。虽然田娇从未表现出任何异常,一副身不由己柔弱可怜的病号模样,他也不会轻易把幼崽暴/露在她面前。
万一的万一幼崽受伤了呢。
徐饮棠可不想赌那个。
许仲平这次复诊一去就是一整天,等人昏昏沉沉被护士拖回来已经连晚饭都错了过去。余空游穿墙喊了徐饮棠过去,神色焦急地皱眉打转。
他的情绪激动过了头这张好看漂亮的皮囊就容易露馅,滴滴答答落下冒着黑气的鲜血,房间里充斥着浓郁到令人眩晕的血腥味,一阵阴风裹挟着如鬼哭的尖锐声响刮过,阴森寒意从脚底板直往上冒。
许仲平受不了这个,痛苦地呻/吟着像陷在一场无比可怕的噩梦里。徐饮棠掰开嘴给他灌进去一管葡萄糖补充体力,扭头看看一身白衣都变得血淋淋红得扎眼的余空游,建议道:“你要不出去冷静一下?”
留在里头就是个大号刺激源,怨气浓郁得徐二宝都开始流口水了。
余空游的眼神恍惚,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又有些空茫,被徐饮棠一说才回了神,摇摇头收拾起自己这副比死相更不堪的模样。
“你要的拿回来了。”他说道,揉揉脸挂上平时放松愉快的笑容,“这玩意难找得要命,你确定真能管用?”
阴影里几只徐三花的蝴蝶飞啊飞,衔着一张纸轻飘飘地放在徐饮棠手上。
“应该行。”徐饮棠耸耸肩,“这种事情总得试试才知道能不能成。”
他铺平了那张纸,最上边印着方方正正的“聘书”二字,下面写着现雇佣医生王某某担任幸福疗养院主治医生等内容,最下面院长签名的位置盖着一个章,能分辨出是“黄石平”三个字。
“是他啊。”徐饮棠没听说过医院院长的名字,但说到黄石平他就知道是谁了。
田娇的主治医生就叫这个名字,徐饮棠从小到大见过他无数次,是个看着很斯文的男人,最大的外貌特征是永远三七分的发型,用发油抹得整整齐齐。
黄石平挂着的工牌上印的职务是主治医师。
聘书上的王某某也是主治医师,作为徐饮棠的负责医生除了眼睛和手不太老实之外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并且有着复诊时把护工护士都赶出门清场的好习惯。
这个习惯可以给徐饮棠省下很多麻烦。
隔天就是徐饮棠复诊的日子,他把聘书塞进兔子玩偶里叫徐小乖收好,跟护士一起前往诊疗区所在的一号病区大楼。
那位王某某医生早就已经在诊疗室里面等他,眼镜后一双眯缝眼照旧从徐饮棠的脸扫描到胸口最后停在屁股上,小小的眼睛精光四射,宛如一台人形X光扫描仪。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一边问一边坐在徐饮棠旁边,挪动屁股往徐饮棠边上挤。
徐饮棠像是没感觉到他的小动作,歪着脑袋想了想,露出个甚至可以说有点可爱的笑容,“都还挺好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是吗?”王医生不信,“那这个是什么?”
他摸向徐饮棠手里的兔子玩偶,落点却是在徐饮棠手上,摩挲着徐饮棠的手背呼吸逐渐粗重。
徐饮棠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眨眨眼困惑地看着王医生,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问,“这是宝宝们呀。您不认识它了吗?上次您还说宝宝很可爱呢。”
说着他脸上流露出关切的神色,“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王医生被这个问题吓得整个人弹起来,赶忙摇头否认,“不是!我没事,我很健康的。啊!不说这个了,我们来看看你的病情,你去那边躺着,我拿下病历。”
他一副生怕被徐饮棠追问身体情况的样子,让徐饮棠去另一边的诊疗床上躺好,又转身打开文件柜翻找徐饮棠的病历——从徐饮棠的角度来看,文件柜里分明空无一物,王医生却像是能看到里面装着满满的病历,念叨着徐饮棠的编号从左边找到右边。
“呼……”
终于找到了。王医生从塞满的文件柜深处抽出编号3021的一份,心里小声嘀咕着他没记得之前3021号病人还有幻想症之类的毛病,不过考虑到每次3021号来复诊时他的注意力都在怎么多揩些油上,不记得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
反正病历上都有记录。
王医生正准备翻开病历查看之前的诊疗记录,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肩膀,他不耐烦地回头道:“不是说了去躺——”
“呃————!!!”
惊叫声连同那颗脑袋一并被口器吞吃殆尽,断头的身体仍维持着惯性往后转了一下,瞬息间粗壮狰狞的触手一拥而上,房间里回响着骨骼断裂血肉撕扯的恐怖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