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意义非凡,可对他的队友们而言就是个老套又不怎么吓人的鬼故事,听得甜甜直想打呵欠,忍不住戳戳沉思着的徐饮棠叫他换个故事讲,不然等会鸭血来了不准他吃。
好可怕的威胁。
徐饮棠叹气,“田娇的故事跟我想说的还是有区别的,可能因为我的小名也是糖糖……”
“算了,那么接下来我讲的这个故事,即使你们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也不要怀疑,我发誓这绝对是我的亲身经历。”
这句话半真半假,一部分是他的亲身经历,另一部分是其他病人的。
——你是个正常人,一个身体健康大脑清醒广义上的正常人,过着你可能不那么满意但绝对正常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一群自称医生的人出现在你面前说你有病——精神病,而后不由分说就把你强行带进医院,给你换上病号服把你关进病房,要你接受隔离治疗。
在医院里你失去了名字,只剩下一个四位数编号,你失去了时间,一分一秒必须遵循医院的规则,一开始你试图反抗,试图逃跑,试图做你能做的一切改变现状,但是当你被无数次关进禁闭室教导规矩,被注射被插管接受药物治疗直到浑浑噩噩无法思考,被一次又一次电击到昏厥又清醒如此反复……
你学会了听从医嘱,学会了遵守规定,你变成了这家医院的一部分,你开始怀疑自己——
“我好像真的病了。”
徐饮棠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那样毫无感情波动,可他的描述太细致也太生动,透出一种痛苦到极致而不得不平静的压抑,以至于让人错觉自己就被绑在拘束床上被关在禁闭室里,绝望如野兽扑来,将理性撕咬殆尽。
甜甜的脸色苍白,舔舔嘴唇勉强道:“那、那之后呢?你是怎么出来的?”
徐饮棠看她,明明他在微笑,甜甜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怜悯。
徐饮棠轻声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出来了?”
骤然之间,他好似变成了某种模仿人类模样的怪物,浑身散发出阴森冰冷鬼魅般的异样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甜甜裹紧毯子干涩地笑了两声,“这、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玩。”
“嗯……”徐饮棠向后靠在乖崽团成的靠枕上,顺着她的话乖乖道歉,“抱歉,我以为会挺有趣的。”
他道歉得太迅速,甜甜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她第一次恨起自己的颜狗之心不够坚定,要不然徐饮棠这么衣衫半解地对着她笑,她就能理直气壮地被迷惑到哥哥说得都对。
甜甜扫视一圈在场能给自己圆场的队友,小青两眼放空明显在走神,老王压根没意识到她的尴尬还在给大家捞土豆吃,幸好此时隔壁房间响起一声惨叫,救她脱离这近乎凝固的空气。
甜甜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反应能这么快速,一秒跳起来踢开隔壁的门,“花花你没事吧?!”
当然了,她也很担心自己的好队友花花。
花花扭头看看满脸紧张冲过来的甜甜,摇头笑道:“我没事。”
有事的是雷波。
一坨肉块正牢牢贴在他脸上,贴合面发出滋滋滋的腐蚀声,将肉块表面与雷波的皮肤烧熔为一体。雷波惨叫着捂住脸在地上翻滚,拼命试图把脸上的东西撕下去,可在他碰到那黏滑东西的瞬间他的手也被牢牢黏在了上面,愈发疼痛难忍。
花花对闻声赶来的队友们解释:“刚才他想袭击我。他还有个同伙,不过被吓跑了。”
虽然雷波把一个有职场PTSD的可怜社畜演得入木三分,但就是太真实了反而显得可疑。他对徐饮棠表现出的过分恐惧和对花花轻易地亲近信任也具有太过明确的指向性,就差在脸上写上有问题三个大字。
要是刚刚他们为了从雷波嘴里套情报让徐饮棠出去,埋伏在外面的同伙就会伺机对落单的徐饮棠下手——姑且不论这里到底谁给谁送菜,队伍之中战斗力最强的徐饮棠都有可能和队友产生隔阂。
而跟现在这样花花主动和雷波换个地方单独聊,雷波和同伙一起动手能干掉她的概率很大,如果扫尾够干净雷波还能假装受害者继续潜伏在他们之中,伺机各个击破。
甚至就是他们不要情报就那么把雷波放置了,雷波至少也留在了他们队伍里,总能找到机会作妖。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没有落单的时候。
雷波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在他向毫无防备的花花发难时,那闪电般糊在他脸上的不明物。
徐小乖蠕动过去,断了个尖尖的触手碰碰雷波脸上的那坨肉块,肉块转眼就萎缩干瘪像是被吸收走了营养,而徐小乖重新长出了一个漂亮的触手尖尖。
它又蹭到徐饮棠旁边,把触手举起来给妈妈看。
新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