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干了件大事。”
他顺着那些人给他让出来的路往前走,发现他们竟然是在排着队跳楼,从天台边缘往下看地上堆满摔得不成样子的尸体,不知道多少个堆积着几乎要与一楼窗户持平,黏在地上宛如尸山血海的模样。
那些尸体仿佛还残留着些许意识,仍在抽搐呻/吟着,堆叠成血海翻腾波涛起伏的模样。
老王突然就想起来,这栋大楼一楼的窗户全部都是钉子钉牢封死,连一条细缝都打不开。
此时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身形模糊起来,变成了摔得面目全非肢体不全的模样,摇摇晃晃向他伸出手要把他推下去,一眨眼他们又突然变成工地上的包工头,兼职时候的大小领导,各种不友好的同事等等,对他露出面目可憎恶鬼般的模样,指责他懒惰无能毫无价值就是个废物,与此同时手机铃声闹钟声滴滴打卡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叫他陡然产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急迫,仿佛家里的老爹租房的房东追债的债主一块打电话来要钱……
“呜呜呜呜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老王刚说到一半,房间里响起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叫,一道瘦削的身影从菌菇汤的那半边锅里哭哭啼啼爬出来,苍白的脸色满是被吓到的惊惶神情。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浑身散发着菌汤的鲜美香气,眼神闪烁不敢与人对视,尤其是发现自己的出场没有吓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时,一下子尴尬得连手不知道往哪放。
同样都是鬼,跟芙罗拉和杰尔的排场比起来他就像炮灰小兵,懦弱得谁都能在他头上踩一脚,甚至用不着别人逼问,他就先噼里啪啦该交代的全交代了。
“我我我叫雷波,之前住在2232房间……是酒店的人让我来的,我不来他们就要把我赶出去……”雷波越说越小声,脸涨得通红脸颊的雀斑愈发明显。
“我我我我是食物过敏死掉的,所所所所以能让你们吃的东西全部变成过敏休克的毒药……”面对徐饮棠脸上愈发和善的笑容,雷波忍不住开始发抖——在他受不了老王的阴间故事钻出来之前,徐饮棠刚从菌菇锅里捞了三个牛肉丸两筷子金针菇和一个虾滑……
总之,雷波觉得自己要被徐饮棠塞进锅里当虾滑了。
呜呜呜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活着要被黑心公司恶毒上司压榨死了也要被各种欺负……
“没事没事,幸好你没钻到辣锅里。”同为苦逼打工人的花花把他从菌菇锅里完全拽出来,挡住徐饮棠看过来的视线安慰雷波,“不然你已经死了。”
他们几个都是资深辣锅爱好者,菌菇锅只有徐饮棠下了点菜尝尝味道,因此花花现在还能给雷波捡掉脑袋上顶着的香菇,心平气和地对他说话,“我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她想到自己行李里的电脑,又想到老王把雷波吓得自投罗网的描述,就大致猜到了雷波的人设,快速组织出了合适的说服语句,“唉,我们都是打工人,好不容易才请了假出来放放风,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你跟我说说你的难处,咱们一起想办法。”
她说的温柔又可靠,像是职场上你做梦都想要的神仙同事,会体谅你的难处会握着你的手说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还会帮你挡住那些应付不来的难缠客户。
雷波怯怯地看了徐饮棠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依赖地往花花的方向靠了靠,“嗯……”
她真是个好人,要是自己在公司里能碰到这样的同事该有多好。
花花引着雷波往房间另一边走,“你别管他,我们来这边单独聊。”
徐饮棠配合地做出你们随意的手势,身后的徐小乖则悄咪咪从沙发缝隙蠕动出去,又安安静静缩在了房间另一边伪装成装饰靠枕。
“那我把故事讲完?”老王观察着花花那边的动静,试探着提出了建议——他发现自己一说要接着讲故事,雷波立刻向他投来惊恐的眼神。
不至于吧……
老王觉得自己讲得也没多少恐怖啊,特别是你看他人还好端端地在这坐着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该知道接下来他肯定把这事给解决了。
“嗯嗯继续!”甜甜也想把故事听完,殷勤地给老王倒上一杯果汁。
“行!”老王点点头,“我想想刚才讲到哪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