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因为任何预警都无法阻止他,也无法阻止他的诅咒。 安隅不经意地皱眉。 -你说过你能比他看到更多种可能,为什么却对这件事这么笃定? -我的视野的确比他广阔,因为我能看到变数。他只能看出眼下的路通往死亡,而我却在万千死路中看到了一条模糊的路。可是有些事,无论在多少个时空里都没有变数。安隅,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要再做无意义的事,眼注定与我们背道而驰。 安隅收起终端,过了一会儿又掏出来,他把那段话重新读了一遍,心下忽然一动。 -“我们”是指谁?所有抵抗混沌的人类吗? -不。是律、你与我。 安隅惊愕地看向桌上那张羊皮画。 ——如果他对画的理解没错,那么典和眼的认知就完全重合了。 -安隅,还记得很久之前那个傍晚吗,我们三人巧合地同时出现在教堂,那是我们与眼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相聚。在那天那个教堂里,我短暂地失去了洞察与认知力,意识深处很模糊,仿佛只能感受到一个庞大的难以言状的存在。但当时我毫无意识,在离开教堂很久之后才回忆起那种感觉。 -回想起来,那天一切都很玄妙,我们三个一起站在门口,而他独踞高台。那或许是宇宙给我们的线索——他注定无法与我们同路。 典担心安隅无法理解,又解释了很多段话,安隅安静看完,其实他对那一天印象深刻,因为那时他还没有觉醒时间停滞能力,但当他走出教堂,却发现教堂里的时间曾短暂停滞。 安隅隔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混乱开始超速降临,在看得清的那些道路上,世界已无限迫近毁灭。 -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条模糊的路在等待一个未知的变数,但很抱歉,我不知道变数是什么,我看不清的东西还很多。 安隅回过神,秦知律还在和西耶那讨论99区的超畸体,他偶然提起95区,西耶那立即问道:“所以为什么95区那个东西会突然获得无穷的混乱?” 秦知律平静摇头,“不清楚。如果你遇到超畸体,不要靠近,也别轻易攻击,这是我唯一的忠告。” 安隅无声地松了口气。长官显然没有完全信任西耶那,毕竟她也可以发动基因感染,把超畸体刺激成难以阻止的东西,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显然,秦知律也绝不 想这么快就让她知道。 西耶那神情困厄道:“我始终想不明白,上校靠信徒源源不断地吸取混乱,他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嘘。”蒋枭忽然起身走到幕帘后,几条蛇尾悄无声息地从他衣摆下钻了出来,贴着木地板蜿蜒延伸。 “有人来了。” 楼下很快就响起一个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片刻后,脚步声踏上了雕像旁的台子,发出一声突兀的“嘎吱——”杂音。 “有人吗?” 卡奥斯四处环望着小声喊了一圈,嘀嘀咕咕地说道:“这台子上怎么还有血啊,我明明把尸体清干净了啊……” 西耶那立即看向秦知律手臂上的绷带,秦知律面无表情地把绷带又紧了紧。 卡奥斯从柜子里翻出清洁工具,趴在台子上用力蹭那些血迹,他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来,一个军人问道:“黑塔发来的坐标就在教团活动室,你和长官们碰头没有?” “队长,这里没人,他们不会已经跑到新的异常点去了吧……那位秦知律大人很敏锐,他身边那个红眼珠的也很警觉,也许他们比我们更早发现异常。其实相比于汇报他们,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先汇报黑塔才对,毕竟我的本职是黑塔联络员。” 卡奥斯越蹭越卖力,等到地板终于被蹭干净了,他把沾血的抹布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揣进兜里,叹气道:“最近真是一团乱,我才刚把对接任务交给诺伯特,回驻地凳子还没坐热,诺伯特就……” “别抱怨了,你自己也小心点吧,你这几天就没做梦吗?” “做了啊。我梦到猎队的人让我放弃当兵,跟他们打猎去,说当兵不适合我。邪门的是我在梦里居然答应了,见鬼,明明我也不擅长打猎。” 对讲机里一片沉默。 “你提醒了我,我还没把这个情况同步给黑塔,我也随时会被超畸体洗脑,他们真不该让我继续守在三位长官身边……妈呀!!” 一只粗壮的猩红的蛇尾从阁楼幕布后垂下,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的肩膀。 卡奥斯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东西!!” 幕帘被一把拉开,蒋枭不耐烦道:“新的异常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