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秘密,但他却很突兀地产生了凌秋曾提过的“隐私感”——在此前有记忆的人生中,他从没有过什么隐私,这种新奇的体验到来得猝不及防。 约瑟脸上的微笑已经持续了五分钟,他使劲唆了唆腮帮子,活动一下酸痛的面部肌肉,再次挤出微笑。 永无尽头的对峙。 安隅要被打败了,自暴自弃道:“我突然想起来,长官答应帮我写本次行动的战报,你们不能去战报里看吗?” “可屏幕里的事情只有您自己清楚啊,律大人会知情吗?” “我告诉他了。”安隅立即撒谎,“返程的飞机上,我已经全都告诉他了。” 他顿了顿,“抱歉,我不想亲口复述那两件事,还请你们晚些时候直接看战报吧。” 约瑟闻言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好吧。” 他一边点头一边动笔做记录,安隅偷瞟了一眼他写的内容——第一块与最后一块屏幕里发生的事情,会让角落感到焦虑、羞耻和隐私,不愿亲口对陌生人提及,只愿意告知监管者…… 什么跟什么啊。 晚些时候,秦知律坐在自己房间办公桌后朗读黑塔的文档:“……只愿意告知监管者。这在某种层面上是一个好的信号,说明律已经与角落建立了相当的信任和亲密关系,角落在社会化方面会有持续的进步。”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我感觉到了你对我的信任,但似乎有些过于信任了。” 安隅低头摆弄着长官的终端,屏幕上,小章鱼人正在强迫垂耳兔健身。 十几根触手上拿着不同重量的哑铃,AI算法学习到了秦知律的残忍精髓,这只章鱼人打算让垂耳兔把每一个重量从小到大来一个“递增组”,再从大到小来一个“递减组”,不做完的话,它就不打算回到自己的终端上。 “我在和你说话。”秦知律略有不满。 安隅头更低了,“嗯,长官,我确实非常信任您。” 秦知律立即问,“信任到觉得我能凭空编出两个完美的故事——不仅要比凌秋的死对你冲击更大,还必须让你感到焦虑、羞耻和隐私?” 安隅轻轻点着头,“嗯……是的,您一定有这个本领……” 屋子里的寂静让他头皮发麻。 他强撑了一会儿,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第一个屏幕我已经对您交待 过了。人类发现的第一个超畸体——那个发疯的女科学家詹雪,很大可能就是我的母亲,我就是那个在三周时被强行剥离却离奇长大的胎儿。” “你的身世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秦知律语气严肃下去,“没人敢估量人类究竟对第一个超畸体有多么不可理喻的仇恨和恐惧,那会让他们撕碎你的。” 安隅立即点头,“当然,我记住了的。” 秦知律点头,“第一块屏幕里的故事算是好编,还是杀死凌秋的场景,把时间线往前推一推——在你发现凌秋已经畸变的刹那,产生了一瞬间的焦虑和崩溃,勉强能自圆其说。” 秦知律顿了顿,“但最后一个屏幕里发生了什么,你到现在也没告诉我。” “我不记得了。”安隅小声说。 “撒谎。” “真的……长官。” 秦知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与另一个人有关,一个比凌秋对你影响更深的人。别忘了,你在控制台时亲口承认过这一点。” 安隅沉默许久,“我当时被意识深处的那个东西支配了,说了胡话。” “又撒谎。”秦知律语气转冷,“在这个任务里,你根本没有感知到祂——我们探讨过,那只是你另一部分的自我,你们早已开始融合,所以别拿类似人格分裂的借口来搪塞我。” 安隅哑口无言,他低头戳着屏幕,试图帮垂耳兔减轻两个哑铃的负重。 哑铃刚拿下去,屏幕上突然接连弹出一串气泡框,来自气恼的小章鱼人。 -您今天很奇怪,一直在干扰我们的训练。 -服务器显示,您是我的学习对象,我们本应有一致的愿景和思维。 -所以如此反常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现在这台设备已经被不法分子控制。请您立即赋予我控制前置摄像头的权限,或用其他方式向我证明使用终端的是您本人,否则,我将在十秒钟内向黑塔报警。 安隅一呆:“?” 秦知律冷声道:“你还有十秒钟,告诉我最后一个屏幕里的真相,或者编一个能说服我的谎言。” 安隅:“?!” 终端上开始一条一条地弹倒计时,与此同时,秦知律面无表情地倒数着:“十,九……” 安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