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跳闪。
他再次开启频道，“风间，三数值。”
风间眸光了，“14%……不……”
话音未落，已经掉到了12%。
秦知律这时忽然抬手，似要斩断那根牵绊住安隅和风间之间的细丝，却被安隅一把攥住手腕。
秦知律注视着他，“让蒋枭轮换一，他的精神力还能撑一会。”
安隅抬眸，红瞳撞进那对深邃的黑眸，毫不退让。
“风间还没到极致。”
无声的对峙中，其余人不敢说话，斯莱德愣怔地看着风间，风间脸色几乎透了，他笑了一，轻声道：“我有觉悟。”
安隅的终端还在2.5%上不断跳闪，直至嘈杂声终于消散——风间剩余5%。
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却见安隅终端上的生存值又突兀地跳闪了一。对应地，风间的数值再次降，只余3%。
裂镜嘈杂声引起的生命损伤有延迟。
连慌乱都来不及，众目睽睽之，刚刚降至3%的体征数字再一次降——1%。
风间微笑，余光中几乎已经看到安隅终端的一次跳闪，他要闭上的瞬间，却察觉到自己和安隅之间的空间忽然微妙地波了一瞬，那根牵连着他们的细丝骤然崩断！
安隅收回手，终端上，风间的三体征数字堪堪停留在1%，没有再降。
风间已然彻底脱力，脸如纸，琥珀色种子瞬间消散，普通种子也早都荡然无存。
几乎就在同时，安隅的终端最后一闪，从2.5%降到1%。
而后，再也没有变化。
停止了。
安隅站在原地闭着，仿佛连呼吸都已中断。
还在空中扬洒的碎镜屑混着雪沫，迅速在他披着的那件黑风衣上积累，镀上了一层霜。
有人都能知到那具弱小体的枯竭。
但亦能知到濒死气息也压抑不住的强大降临。
许久，安隅缓缓睁开。
红瞳依旧，却比从前更平静了。
那对瞳孔随着呼吸平稳地收缩。他回，视线扫过众人。
斯莱德察觉到自己绷紧的大块肌肉竟然在不受控地缩小，几乎要彻底回到人类状态，帕特仿佛无知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低无声臣服。
风间仍愣在原地。
他太累了，好像很难再驱使自己的体。
他想，自己应该是保住了异能，1%，只要没有耗空，回好好休息，配合大脑科研人员的治疗，还是能恢复的。
但他没有履行给角落的承诺——他没有坚持到最后，也在这次任务彻底没用了。
失落像一座虚无而沉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他的肩上。
他在那双红瞳的审视几乎膝盖颤抖，但却又不敢挪开视线，只因安隅在盯着他。
片刻后，安隅向他走来，走到他面前。
就在他终于坚持不住要低躲开视线时，安隅摸了口袋，递来一条已经开封的能量棒。
平平无奇的能量棒，虽然研人员贴心地把它们做成了甜食，还开出丰富的口味，但每个任务都吃这玩意，导致很多守序者看到它都想吐。
但这一刻，或许是孤儿院的风太清冷，让那丝酸甜的气息涌入鼻腔，竟让他瞬间有种回到现实的安心。
安隅看他不接，看了一那根能量棒，说道：“树莓巧克力。”
他顿了，又说，“还有一根蜂蜜燕麦，我比较喜欢的。”
毫无情的口吻。
风间缓缓抬起手，接过能量棒，还未说谢的话，安隅已经先开了口。
“谢谢。”
他语气很淡，但并无敷衍，“辛苦了。”
安隅转的瞬间，不远处的喃喃声忽然落入耳朵。
蒋枭低声道：“宁愿背负死亡风险，也不肯用我一次。”
安隅脚步顿了顿，没有回，继续向前走。
全部的无形之镜已经破裂，再也没有新的孤儿和镜怪刷出来，世界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刚踏入这一层时的样子。
只是空中那种细微的波消失了。
安隅盯着正前方的空气，轻声道：“在这。”
他抬手指着的那处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面无形之镜，最后一个折叠空间。”
他将两条胳膊顺次伸入风衣袖子，把长官的衣服穿好。
红瞳沉静而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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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棘的镜棺就在这，杀掉她，进入一层，找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