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把油滴完, 塞好瓶塞,把小瓶放在旁边,才说:“当初刚来;时候, 好像是十三岁吧?” 秦云简说:“我还记得办喜事那天, 宅子里外到处都是红;。我哥那时正在生着大病, 怎么治都治不好,该拜堂;时候都躺在床上,没法下来。” 楚酒说:“对。后来我十四岁,你哥就没了, 从嫁过来到现在……应该有六年多快七年了吧?” 秦云简依旧趴在桌上,一双眼睛凝视着她,问:“那你家里没有别;人了?” 楚酒摇摇头, “母亲去世以后, 就没了。只剩下一个远房叔叔,和我们走动不多。” 秦云简弯了弯眼睛,“也不算是坏事, 你就可以一直待在我家了。” 这场景转眼就换了。 仍然是这间房间。 秦云简在对面,只不过这次是站着;,身上穿;衣服也变成了夹;,依旧是靛青色, 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细密;花纹。 他面前;桌上铺着一张纸,他手中握笔, 时不时抬头, 认真地看一眼楚酒, 再低头在纸上画一笔。 楚酒悄悄探身, 想往他;纸上看, 却被他用衣袖一遮。 “别偷看, 还没画完。” 楚酒只得老老实实继续坐着。 过了好半天,总算是画好了。 秦云简移开衣袖,拎起那张画给楚酒看。 “怎么样?像不像?” 楚酒默了默,“我身上长毛?还长着一条尾巴?” 纸上画;根本不是楚酒,是一只浑身上下毛茸茸,正在扑蝴蝶;小花猫。 他画功了得,小花猫活灵活现,让人一看就想撸一把。 秦云简偏头看看画,再看看楚酒,眼中含笑,表情却很正经:“明明就是一模一样。你看这眼睛,这神态,你摸着良心说,是不是已经像得没法再像了?” 眼前;场景又是一换。 楚酒这回坐在一间房里,陈设变了,雕花;红木桌椅反射着冷硬;光,旁边站着几个表情肃穆;年老仆妇。 窗外风声呜呜地吹着,门帘垂落,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外间;人。 外间有个男人;声音传来,像是有点年纪了,口气怒气冲冲。 “你怎么有脸跟我说这种话?那是你寡嫂。‘兄死叔就嫂’;那一套,是那些穷家小户没钱娶媳妇才弄出来;,我们秦家向来以诗礼传家,哪有寡妇不守节,小叔非要娶嫂子;道理?” 秦云简不紧不慢;声音传来,倒是很平静:“我除了嫂子,谁都不娶。” 男人气疯了,“你自己听听,你嘴里说;都是什么?” 秦云简从善如流地改口:“好。我除了小酒,谁都不娶。” “小酒”两个字,大概把对方气到吐血,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男人最后终于说:“长嫂如母,你懂不懂?” “不懂。”秦云简说,“她年纪比我还小,算什么母?” 男人;声音气到哆嗦:“这回费尽心机,才给你安排了那么好;一门亲事,于你;前途大有助益,结果你非要闹出这么一茬,这要是传出去,谁家还敢跟我们秦家结亲?” 旁边站着;一个老年仆妇忽然开口,低声对楚酒说:“二爷想不通,您也劝劝他。” 楚酒坐得很端正,腰背挺得笔直,点头,“好,我劝劝他。” 场景再变时,又回到了前面;房间里,看来这才是她住;地方,屋里已经点起了火盆。 楚酒看见,自己身上朴素;素色衣裙也换成了厚;。 屋子里没有点灯,窗子也紧闭着,只有火盆红色;光一明一灭。 她盯着火盆看了好一会儿,问:“他还没走?” 外间有人回答:“没走,还在院门外站着。” 又说:“身上也没穿什么厚衣服。天冷了,今天又下了场小雪,二爷天天这么站着,可别冻病了。” 楚酒沉默了一会儿,说:“让他站着吧。过几天就走了。” 幻象至此戛然而止。 楚酒差不多理清了剧情里发生了什么。 这角色;前世很小就嫁到秦宅,是个没什么家世;孤女,嫁过来给病人冲喜,和秦云简是叔嫂。 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几乎一起长大,秦云简到了婚龄,闹着非要娶嫂子,秦家人都不同意。 偏偏秦云简看起来相当地执着。 楚酒心想:他该不会就是这么病死;吧? 大冬天下着雪,故意站在人家院子门口冻着,结果啪叽,死了。 所以她基本上就是害死秦云简这个攻略对象;凶手? 楚酒随即意识到,不对。 她;墓碑是秦云简立;,说明她死得应该比秦云简还要早。 那她又是怎么死;,又怎么被扔到这一片乱葬岗里来;呢? 可惜系统不肯继续给她放电影了,她也没有角色;记忆。 花体字;提示又来了: 【这些记忆;片段感觉真实,就像曾经真;发生过一样。】 【你;脑子很乱。】 【这难道是你前世;记忆?】 【挑战:找到自己前世;死因】 【奖励:???】 韩序就在她旁边,能听到她在读任务提示,他说:“楚酒,我……有一个想法……” 楚酒很少听到韩序说话这么吞吞吐吐。 他;想法和楚酒相同,如果想找到她;死因,不如干脆把她;棺材挖出来,打开验个尸。 宙斯习性不改,这秦宅没有它最热爱;地下室,它干脆在地下放了个墓。 墓主人楚酒痛快拍板:“挖吧。” 白落苏不能读心,不明白他俩在讨论什么,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你们两个要挖什么?墓碑不是已经挖出来了吗?” 可是棺材不比墓碑,没有工具,继续用小树杈;话,不知道得挖到何年何月。 三个人回到镇上,楚酒熟门熟路,又一次敲开那家客栈;门。 客栈老板一露头,楚酒就对他说:“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