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移向炉壁。
“你当真这般认为吗?”他罕见的带了几分茫然。
她温声笑道:“自然,孤引之是独一无二的孤引之。”
他愕然抬眸,对上那双水盈的含情眼,喉头一时间干涩的不像话。
孤引之,是独一无二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有些不寻常。
自知失态,孤启偏过了头:“菡王殿下不必这般,你放心,我今日不曾主动生事,若是怪罪下来也不会牵扯到菡王府。”
“你我一体,放心,我自不会让你身陷险境。”
郁云霁缓声道。
她这般说着,心中却是知晓,经今日一事,皇姐与云家的婚事怕是又要拖上一拖。
今日周子惊同她提及此事。
云家嫡次公子那副模样,显然就是心悦她,这婚事怕他自己都不愿成,今日又经这么一遭,怕是怎么也要闹上一闹。
她想的不错,云家此时已经被闹得天翻地覆,只是此事是两处欢喜。
恭王府。
榻上,一个清秀的男子轻轻环住郁枝鸢的小臂:“殿下没有诓奴吧?”
“君无戏言,本殿怎会诓你,”郁枝鸢捏了捏他的面颊,笑道,“只是此行,倒是发现了些隐秘的心思。”
“哦,谁的心思?”小侍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腻声道。
郁枝鸢眸色深深:“本殿那位妹夫,倒像是有些不寻常。”
“有什么不寻常,男子无一不对殿下怀有倾慕之心,殿下可不能被他们骗了去。”小侍撇了撇嘴,“然奴不要名分,只跟在殿下身边便心满意足了,还望将来的正君能容得下然奴。”
“你乖巧通达,正君自然容得下你。”她笑了笑。
然奴扯了扯她的领口:“殿下当真要将孤家二公子娶来吗?”
郁枝鸢没再搭话,只看着掐丝绘彩的烛台。
孤善睐此人聪慧,早在先前便找到了她,言说只要两人打好配合,便能拿回本该属于两人的东西,她怎会轻信小小儿郎的话,可孤善睐将她隐匿与暗中,最后关头也不曾暴露她。
她与孤善睐各取所需,不论如何,孤善睐也威胁不到她,此事或许可行。
“菡王受宠,可新君不可荒淫无度,无所作为,母皇传位于她的心意已决,可我舍不下天下苍生,更不忍百姓受苦,是以,此事只能委屈皇妹了。”
她眉心渐渐蹩起,似是对此还有些为难,然郎伸手为她揉开皱着的眉心。
“然郎,你想坐上皇贵君的位置吗?”郁枝鸢轻笑着为他挽起微微汗湿的发。
夜里,她眸中的算计不再掩饰。
半月堂。
孤启不肯见太医,郁云霁无法,只得将人屏退。
“我喝些酒便好了。”他说着,接过含玉递来的酒壶。
郁云霁还记得那日他醉酒的模样,出言劝阻道:“你身子孱弱,喝酒伤身,更何况到了夜里,过量饮酒影响就寝。”
“我愿同殿下站在一起,只愿殿下能帮我让孤家食得恶果,”他垂着眼睫,慢慢的道,“这些人只要还有一日活在世上,我便一日不得安宁,相应的,我会安分守己,若殿下想我做些什么,我也不会推辞。”
“我只想嫁入恭王府,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低声道:“我会做对殿下有用之人,在外都听殿下的。”
郁云霁看着眼前灌下一大口酒的人,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能从他口中听来这句话,当真是极为难得的。
“但前提是,莫要拦着我喝酒。”他看着按在他酒壶上的那只素手道。
郁云霁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同孤家……”
“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淡然道。
郁云霁了然,能成长为全文最大的反派,她知晓他过得定然不如意,却不知他如今孤立无援,连亲近之人都不曾有。
“呵。”孤启面色突然煞白,用力按在腹中的位置。
这是他多年的病症了,幼时他与父亲不受母亲的宠爱,堂堂正君是下人都能欺辱的,缺衣少食,不曾出面见人,养出了一身的痼疾。
而今心下痛愈发的严重,可这股剧烈的绞痛却能使他清醒,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郁云霁皱眉看着他:“你有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