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后,这才道:
“你这孩子,平日里也是个冷静性子,今日何必这般冲动?”
“爹,我后悔了。我应该看着他被那两个贼人杀了……”
徐韶华缓缓止了声,徐远志继续道:
“然后呢,然后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他日若是你和齐哥儿有幸入仕,再与许青云虚以委蛇?
你素来聪慧,方才不过是一时情切之言罢了。这姜劭,不能死,否则你爹我这辈子都要做个糊涂鬼了。”
徐远志玩笑的说着,徐韶华看了一眼徐远志,闷闷道:
“爹,别笑了,不好看。”
徐远志一顿,随后不由气咻咻道:
“你小子!”
徐韶华的表情终于恢复原样,他盯着火堆看了一阵,直看的眼睛发酸,这才道:
“爹,此番回社学我便请先生替我报名本次县试。”
徐韶华从未这么渴望权利过!
若是他有权,今日之事岂会是姜劭这么简简单单的断了一臂?
他毁的,是他爹的一生!
“若是,华哥儿你有信心的话,或可一试。”
徐远志没有拦着,相反,他看着徐韶华的眼神带着欣慰。
他这一生,或许过得糊里糊涂,可是他的孩子却不似自己当初懦弱,他刚强锐利,浑身是自己年少是也不曾有的锋芒!
他,将携自己曾经的遗憾,直入青云!
半个时辰后,林亚宁和张柳儿张罗了今日晚饭,今日雪虽下的大,可是此前二人就算着两个孩子归家的时候,早早就买了肉。
这会儿,一锅猪肉炖粉条热乎乎的上了桌,配着一盆杂粮饭,别提多香了了。
徐家如今的杂粮饭与精米也不差什么,里头是七分精米,三分杂粮,吃起来软烂中又有几l分嚼劲儿,徐家人倒是很喜欢。
那猪肉炖粉条的汤汁被淋在杂粮饭上,混着一块二指宽的五花肉送入口中,香的人几l乎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正在这时,里屋的门开了一条小缝,徐远志第一个发现,随后便道:
“既然醒了,就过来吃口饭吧。”
姜劭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第一印象不过是个农夫的徐远志竟有这般气度。
而姜劭也又一次发现,自己当
() 年的一念之差,既让朝廷少了这么一个人品贵重的人才,又添许青云那厮这个败类!
“我……可以吗?()”
姜劭如是说着,眼神却一直撇向徐韶华,徐远志发现了姜劭的目光,只是点了点头:
坐。㈣()”
看来,这姜劭是被华哥儿吓破了胆子。
随后,徐远志给姜劭盛了饭,又夹了菜,姜劭单手接过,低着头,扒了一口,随后眼泪却不由得淌了下来。
这不是疼的。
他那条胳膊已经疼的麻木了,他只是看到徐远志的举动,心中那丝丝缕缕充斥的悔恨,几l乎要让他的肺腑都在炸开。
徐远志待他越好,他越心存愧疚。
这顿饭,徐家难得不似旧日热闹,徐韶华更是只吃了两碗,便不再动筷。
“华哥儿,再吃些吧。”
林亚宁低低劝着,徐韶华摇了摇头:
“齐哥儿在路上给了我一包点心,我并不是很饿。”
林亚宁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徐宥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我们齐哥儿也知道心疼叔叔啦?”
徐宥齐重重的点了点头:
“叔叔好,我才好!”
这一月以来,叔叔教自己的,远比自己给叔叔的多太多了。
更不必提,今日叔叔遇到险情时,竟然第一时间将自己送出去!
徐宥齐吃完饭,轻轻依偎着张柳儿,却没敢将今日的惊险吐露。
而另一边,姜劭吃完了一碗掺着眼泪的饭,愣愣的坐在一旁,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说什么。
随后,他不由得舔着脸,看向了一旁的徐韶华:
“小郎君。”
徐韶华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扫了过来,姜劭一抖,但还是小声道:
“小郎君,你所问之言,我已经一一作答,不知,你可否为我解惑,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与许青云那厮有所牵扯?”
姜劭的手臂疼的厉害,可是这会儿已经被他全然抛之脑后。
徐韶华看了他一眼,没吱声,他不想法子折腾他已经都够好了,又岂会为他解惑?
徐远志却也不由好奇道:
“对啊,华哥儿你是如何知道的?若非你今日带他回来,只怕……”
徐远志想着,若是自己这辈子都要因为一个计谋懊悔终生,却不知恨错了人,那才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儿。
徐远志这话一出,徐韶华终于抬起眸子,随口道:
“我瑞阳县一共六十四个村子,这些年,随着许青云事大,许家村的不断扩张,现在已经占据瑞阳县之东。
而当初他正是自东而来,口中又说起一个“许”字,许氏有能力派人前来追杀他的人,只有许青云一人不做他想。”
徐韶华这话一出,姜劭一整个瞠目结舌。
他从旁奔逃至官道,直到跌倒在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