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张三指和两位舵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却见不过是个第三境的武夫,练了几门硬功夫。 武破奴这个名字他们倒也有耳闻,乃是武行立不了足,被玄真教招去的。 上一场那常燕如妖似魔,这一场的武破奴却平平无奇,一副粗鄙武夫的样子——众人心中具都松了一口气! 张三指和漕帮两位舵主对视一眼,抱拳道:“远来是客!我已经布下铁索横江大阵,定能拦住那红楼鬼船,不知武执事是打头阵,还是居次阵?” “按规矩,一家一家分开来,一个一个上,死了换下一个,谁能拦下鬼船,就判定哪家赢!” 漕帮舵主介绍道。 无论哪家赢,只要拦下了鬼船,破了白莲教的法术,都是他漕帮赢! 如果漕帮帮着青皮行赢了,压住了臭外地的,必然威望大涨,那就是漕帮赢了两次——双赢! 武破奴看了看巨大的石牛和牛角上挂着的粗大锚链。 他绕着石牛转了两圈,摇了摇头,又摸了摸锚链,双手运力一扯,巨大的链子在河面上摆动,恍若一条在运河上摇头摆尾的铁龙。 旁的人眼皮一跳,能摆动那数百米长,一人合抱粗的铁链,这力气不说是天人,也是人间极限了! 只凭一把子力气,这武破奴便是三境顶峰,接近第四境的人物。 武行的几个武馆馆主,贺昌当头抱拳道:“武师傅!” 武破奴看了他们一眼,一声不吭,回到了张三指的身边,道:“石牛不行,镇不住!铁链可以,拦得住红楼鬼船,但拦不住阴兵。阴兵走着下河路,就算拦住了鬼船,阴兵过去,铁链就冻得拿不住了!” 北边潞漕帮舵主冷笑一声,放下茶盏,在高台上站起来喝问道:“你懂什么?” 他指着石牛:“知道石牛哪来的吗?镇得住黄河河妖,镇不住你区区鬼船阴兵?” 武破奴诚恳道:“石人赶来的!你把石牛搬到了这儿,黄河故道上的独眼石人只怕也要逆流来这儿,非但无益,还要徒惹麻烦……” 潞漕帮舵主只是冷笑,再没有和他说话的兴致。 武破奴从身后的包裹里掏出两个用纸包着的东西,他在石牛下面刨了一个坑,将其中一个埋了下去,一根细细的红线从土里牵了出来。 然后跑到对面的石牛下,埋下另一个。 横绝运河的除了一根粗大的铁链,又多了一根细弱不堪,在风中摇晃的红绳。 张三指怔怔道:“你不会想用这东西拦下鬼船吧?这根红线儿,风一吹只怕就断了,更何况拦一艘上千石的大船?” 武破奴正色道:“这个世界早就成了灰儿影儿,莫看那鬼船偌大,铁船如山,其实都是纸扎的,鬼飘的,论起重量,都不及我这一根红绳。此绳乃是天后宫的道士借我,从天后娘娘披风上拆下去的。” 周围的人顿时一愣,有人就笑了:“那不就是栓娃娃的红绳吗?” 武破奴点了点头:“正是拴娃娃的红绳,娃娃都栓得住,何况区区一艘鬼船?” 拿泥娃娃和鬼船相比,众人不知道他是个傻的还是个癫的,老话叫不和傻子说话,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红楼鬼船是小!数十艘阴兵过境的鬼船才大,我这红绳,大的小的一起拦下,你要拉红绳也可以,拉你的铁索也可以,咱们比的是拉纤,谁拉住了!谁就胜!” 武破奴拱了拱手,跑到石牛上闭目等着去了。 待到天色渐渐暗了,运河两旁都挑起了灯笼。 整个钞关浮桥灯火通明,还有些不怕的老百姓跟着两边看呢! 漕帮、混混、武行,乃至巡河营、巡捕队的人也跟着浮桥的两头等着,这次要还留不下鬼船,那可就出大事了! 渐渐的,夜色中南运河那边,一艘静谧的红船,打着红灯笼模模糊糊的出现在了河面上。 所有人顿时清醒,皆道:“鬼船来了!” 昨天晚上睡着了! 干脆就调整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