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磨去了石皮,暴露出许多内胆的石头从手中放下。 对着渐渐西下的月光,一尊捻指的佛陀赫然从石中显现。 这是钱晨凭着心中的佛性,挑选了一块石头,然后磨去其外皮,将石头中的佛性慢慢显露出来。 亦是钱晨心中的佛性,外显为相。 趁着天黑,钱晨朝着荒集走去,路上便将石头放在了那位老妇的门外台阶之下,内中老妇婴孩两人瑟瑟相拥,婴孩脸被老妇用力捂得通红,才得了那一丝暖意。 这边钱晨放下石头,径直离去。 回到棚屋内,继续托起木钵,对着一碗苦水冥思。 此地笃信佛门,这般一尊天然的佛像,便足以让她们一家活的不错了,而且有佛像之灵,等闲人不敢加害她们。 钱晨到底是慈悲心动,做出了自己认为不弃本心的选择。 ………… 天渐渐大亮,门外的镇兵见状也转身离去。 邸中,拓跋焘聆听他的汇报,手中的海螺放下,点了点头,道:“如此吗?你做的很好……”、 “我从阳神真人那里给兄弟们请了赏赐,你待会来府中库里去领,有一把好弓,我可是给你留的,别让破六韩那小子抢了先!” 拍了拍大喜过望的镇兵肩膀。 但念及来历莫测的钱晨,拓跋焘却暗暗摇了摇头,如此行为,却不像是一个高僧,反而更像是刚刚修习佛法,修为未深的小沙弥? 莫非他真的猜错了? 那海螺之中的银盏,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 天亮之后,老妇一直等到日头升起,驱散了早晨的寒意,这才放下心口捂着热气的孩子。 将婴儿托付给邻居抱着,自己连忙出门,准备趁早去捡拾柴草,然后去一户镇兵家里洗衣打扫,以求能给点赏赐。这些都是她儿子旧时的同袍,时不时还会照应一下。 只是近来朝廷运往边关的物资渐少,他们自己也过的艰难,毕竟都只是一群武夫。 并非镇中修炼兵家传承的各部贵种,汉人世家子弟…… 刚刚踏出门,她便感觉脚底一实,似乎有什么东西多在了脚下,拾起一看,却是不知怎么来的一块石头,正靠着她家的门槛。 老妇吃力的翻起石头,觉得这块形状正好,可以堵一堵家中的漏风破洞。 却看见阳光洒下,石头上竟然显化一轮光圈。 光圈之中,一尊闭目的佛陀面露慈悲,手中捻着一点灯火。 阳光便焦聚在这一点灯火的凹陷光滑处,扩散了一圈光晕出去。 老妇恭恭敬敬放下石头,倒头便磕。 这光晕扩散出去,却没被任何人发现,老妇的举动也未惊动他人。 她想要抱了孩子出来,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吃力抬起那块石头,宝贝似的拿在手上,踉踉跄跄,朝着荒集里走去。 钱晨看到老妇搬着石头,物归原主而来。 却是忍不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老妇吃力的将石头搬到了钱晨的窝棚前,对钱晨叩拜道:“小……大师,佛祖显灵了!” 钱晨缓缓起身,行了一礼,看着老妇激动而茫然的脸色,平静道:“施主,这只是一块石头而已!” 老妇顿时愣住了。 他心通能感知到她的迷茫,疑惑,甚至是怀疑——或许这位小师傅年纪轻轻,看上去又苦了些,也只是我们苦人家的孩子,未必懂什么佛法。 钱晨真心实意道:“既然它天生有佛形,或许便是一种缘分,不若将它让给贵人,换的衣食无忧?” 老妇人顿时茫然,磕磕绊绊道:“佛,佛怎么能卖呢?” “那就让高僧将它请回去,他们悟性深厚,当能从中领悟佛性,必然会报答施主的!”钱晨换了一种说法。 老妇点点头:“是该献出去,是该献出去!” 她刚想搬着石头出门,却又忍不住回头道:“那,若是有病人摸摸它,会好吗?” 钱晨凭着自己的本心,再道:“若是有病人,应该看大夫才是。若是体虚受寒,这石头倒是可以挡挡风。过了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妇人心中传来的失望,疑惑,乃至于质疑更多。 钱晨却不以为意,这茫茫怀荒镇中,她已经是心底善念最为纯粹,佛性最为通融的人了,莫看这是一座佛城,佛门大兴,实则城中的和尚心底远没有这老妇干净。 他只是在悲哀…… 因为他知道了老妇向他所求的是什么。 看到老妇吃力的准备搬着石头离去,钱晨却叫住了她,道:“昔日施主施舍之恩,小僧便与施主所一段佛法来报吧!” 老妇人恭恭敬敬的放下石头,只听钱晨道:“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然后言说因果报应,善恶之道。 言说她修持善念,纵然有无边悲苦,但如此艰难之中依然乐善好施,来世必有福报。 便是早夭孩童,杀生造业的儿子,难产而死的妇人,也能因为她的善举而得以转世成人,得享太平喜乐…… 老妇人听了心中由衷喜悦,虔诚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