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鞭,鞭山移石的大神通再次施展,又将青牛借给他撼山动地的法力一并施展出来。 五岳真形落在脚下的玉京山上,浑身法力随着老牛催动的六道轮回大阵一并,压制住玉京山的本我意识。 随着赶山鞭的用力挥出,玉京山的本我意识一面受到六道轮回的吞摄,一面被赶山鞭狠狠的打了一击,骤然缩回最核心的部分。 外围的九座灵峰,突然被赶山鞭朝着一处驱赶。 顿时间九座玉峰轰然撞击在一起,其上的无数灵脉骤然爆开,风地水火,无数爆裂的罡煞之气混做一团,将其上的所有东西磨灭。 恐怖的撞击,将上面无数生灵统统碾死,只有少数几尊生灵挣脱而出。 但很快就被燕殊一个一个敲在头上,送去转生。 回到玉京山本山,却见宁青宸倒提神刀,从另一面缓缓走来。 看着一向温柔的宁师妹此时身上的气质少见的沾染了一丝寒意,燕殊默然点了点头,知道师妹斩情刀下,一切有情众生具都难逃。 两人汇合一路,却见一位白衣散发的修士,踉踉跄跄的靠在一株大桃树上,手中拎着一把玉壶,张口狂饮。 看到燕殊走过来,只是伸手用大袖擦了擦酒渍,将玉壶抛给了燕殊,大笑道:“便是你们,杀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你儿子?玉家人我杀了太多,是哪个?” 燕殊认真问道。 那人听到这杀气四溢的话,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大哭大笑起来。 “杀了太多?杀得好啊!杀得妙!”他涕泪流了一脸,悲腔宛若鬼哭:“那个叫玉凌霄的,得赐你手中铁鞭的就是……” 燕殊反而一愣:“那不是玉长生的儿子吗?” 那人又是一愣,然后疯狂的大笑起来,挥袖如云,掀起桃花红浪,举起酒杯对天道:“且饮!”、 燕殊抬起酒壶,应道:“且饮!” 两人仰头干了一杯,随即便见那白衣修士挥舞衣袖,滚滚酒云席卷而来。 醉云之中,一种蚀骨的魔火燃烧着,悲、痛、贪、痴、嗔、怨、恨、苦,种种复杂的情绪,融成一汪苦水,酿成一种辛辣的烈酒。 宁青宸看到无数复杂的灵情随着那人挥袖四散,不知落于何处。 最痛苦,最挣扎的种种情丝系向幽冥;最洒脱,最自在的情丝寄托天地,散于自然。 燕殊感应到,那人身上散出的阴魔,猜众生情绪而炼成的,俨然数万,却都被其内心熬炼成了真魔。 “未想玉家之内,亦有了证得真魔的魔道修士!” 那修士松开手,任由酒杯摔落在地,他的情绪应是酝酿到了极处,听到燕殊的话只是放声狂歌道:“既是魔窟,养成真魔岂不是自然?” 说罢,一只手穿过了那重重云雾,寄托着内心的种种情丝,牵引着天地之间散落的种种灵情。 外染内感,十方魔头汇聚一掌之间,穿过无数距离,向着燕殊心口按去。 此刻玉京山上一切有情众生,皆被他外染化为魔头,一切无情之物,皆被他寄托情丝,化为魔头,一掌拍出,万魔齐堕,借助这一瞬间无数入魔的存在的那一点魔性,不断扩大,不断放大那一丝被扭曲的人心。 一时间整片天地如堕九幽,化为一片地狱。 这地狱之中,却都是那人的痛苦,绝望,犹如实质,燃烧成火,将他的神魂都烧着了。 五阴浊恶如火炼魂,生生让他魔魂向着另一种境界蜕变。 但此时,宁青宸却翻转太阴神刀,将天地间的情丝统统斩断…… 这一击刚刚演化了雏形的大神通骤然溃散,燕殊一鞭直破地狱,敲在了他的心口。那种种魔念,那无穷煎熬出来的心魔,具都断绝,只有一种断去一切的大清净笼罩了他。 白衣修士怔怔道:“真好!” “只是……春花秋月,何时了?” 随即神魂便被无明之火烧尽,化为飞灰散去。 虽仅仅是一尊阴神,但带给燕殊两人的麻烦,却胜过那玉家三老无数,若非宁青宸在旁恻隐,一刀斩去了那人魔性的所有变化,这一击大神通便会逼得燕殊只能自保,但那人打出神通之后,必然证道阳神。 那时候,再打出来的一掌又会更上一层楼,直到他心中那莫名的情绪酝酿到最高。 接下来的一掌高过一掌,蓄势到了巅峰,便是大麻烦了! 奈何斩情刀经,最克制的便是这般的魔性变化,便是寄情于魔之道。 看着千亩桃林,一朝尽落,铺成一地的落红如海…… 听着那桃林最深处,隐隐传来的啜泣声、哭声,宁青宸不禁闭上了眼睛,却听到燕殊手中传来铁鞭的破空声,随即一切皆寂,闭上眼睛的宁青宸,只能听到花瓣落在地上的声音。 两人携手再登玉京山的时候,背后的山下宁静如初。 山脚下的青牛浑身颤抖,兴奋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昔年那人也是如这般,就连山上的蚯蚓都要竖着劈一剑……若非遇到了咱家更狠的那个……” 耳道神在它背上停笔,纸上,万籁俱寂。 秀丽的玉京山铺陈开来,风景如初,只是再无任何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