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挥手洒落一道晶莹剔透,宛若冰砌的灵光,这道灵光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寒气,非但外表上华丽万分,那寒光隐隐的威能更是让风闲子油然心惊,他低声道:“冰魄寒光!道友竟是广寒宫的……” 钱晨没好气道:“没错,在下便是这一代的广寒仙子,正看中了你徒儿,要将下一代广寒仙子之位暗中授之!” 风闲仰头大笑道:“道友说笑了!” 钱晨神色稍霁,却又听风闲子道:“七郎分明是个男人,如何做得了广寒仙子?” 钱晨冷声道:“我辈修行之士,变化男女还不简单?令徒是有大造化的,广寒宫历代广寒仙子,修为便没有下于阳神者,就算霞举飞升的,也大有人在。我见他很是个良才美玉,当符合道友的期待了!” 风闲子抓了抓发髻,露出愣愣的笑容道:“说笑!说笑而已!道友精擅丹道,更修有五行玄光的神通,当是道门真传,和广寒宫那群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扫之前的颓唐之气,精神顿时振奋起来,道:“道友拿着承露盘,就带七郎离开吧!我这副遗躯便留给师侄女带回宗门……虽然旧家已经变了颜色,但也算落叶归根了!” 钱晨看出他状态骤然好转,并非伤势还有转圜之处,而是枯坐数月油尽灯枯之下,终于等到钱晨回来托负了何七郎之后,心中放下巨垒,回光返照的表现。 若是他只是刚刚解开封印,钱晨自有一百种手段可以救他,但他苦熬数月,早已经油尽灯枯,全靠一股念头支撑着。 如今纵然是钱晨,也无力了! 钱晨牵着何七郎的手,步出风闲即将坐化的石室,此时何七郎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朝着钱晨叩首道:“先生,七郎心甘情愿舍弃传法,也不要那什么承露盘了!只求先生,救我师父!” “你可知这冰魄神光,是你师父舍弃最后的颜面,才为你换到的机会!”钱晨严肃道。 何七郎只是叩首不休,把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钱晨叹息一声:“我也已经无力回天!” 何七郎猛然抬头,哀求道:“先生既能炼出转生神丹,为那些化神老怪延寿,定然也能救我师父一命!” 他哽咽哀声,眼中盈满了泪光,凝视着钱晨。 钱晨沉默少顷,低声道:“转生神丹,终归只有那一颗,即便我再次开炉,也并非一时半刻。而你师父……却等不到那时候了!” 何七郎恸哭出声,钱晨却一点他手中的银镜,承露盘莹莹升起,化为一轮悬浮在半空的残月,镜中的钱晨,却是一只灵蝶摸样,他低声道:“镜中之人我非我,梦中之蝶花非花。真幻两相堪不破,一点灵光照九幽!” 伴随一生叹息,钱晨这具化身化为无数光点,徐徐飞散。 透过银镜的反射,将盘腿枯坐,已然坐化的风闲子照入镜中。 他身上的旧伤新患全数被扭转为幻相,随着镜光堪破而消失,真幻颠倒之间,一个沉珂尽去的风闲子在镜子中突然睁开眼睛,一副很疑惑自己为何没有死去的摸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身躯,又抬头看了看左右。 银镜飞入何七郎的怀中,钱晨最后传音道:“我以梦游三界之法,将你师尊化为幻灵,摄入镜中,保存了他的神魂完整,异日或可扭转真幻两相,待我炼出转生神丹之后,便可护他重新转生。届时,还需要你来为他护道传道!” “我这具化身已经飞散,你稳住形势,等我另一尊化身到来,将你带回我身边!” “我方才动用承露盘残片,附近手中也有承露盘残片者,定然会感应到这里的蹊跷。你将银镜藏好,与外面那人虚与委蛇一番,应付过龙宫的人,等我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