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道人便在此处修行么?” 海天之间,两名相貌相似,塌鼻子,小眼睛,皮肤黝黑的修士藏在云中,窥视着前方不远处的那座小小礁屿。 他们神色阴冷,眼神不住朝着那礁屿可以布置的禁制的要害上打量。 “大哥,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个钱道人乃是数月之前,孤身从中土来此避难的。在此地形单影只,与我海外没有什么牵连,正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说话的修士不依仗飞遁法器,便停在了半空。 他浑身裹在一道犹如大蟒的黑气之中,这道黑气遇着了下方升腾的水汽,即刻染上了一层银白。 其中夹杂着点点的白霜降下,却有一股奇寒暗藏其中。 正是钱晨第一次炼丹时所用的玄阴霜煞。 纵然在通法修士之中,能够凝练地煞之气,不依仗法器便御风遁空,此人的修为也足以称得上深厚了! 而与他相对的修士,飞动起来则是被一团烟云裹着,其中火光流溢,犹如哪里发生了火灾一般。 他这门煞气比起玄阴霜煞品阶要低一些,分属旁门,唤作赤炎燹煞,乃是地窍的毒火之力外泄之后,所化的焚风烧死了无数生灵,而凝练的一种煞气。 但两人炼化煞气也并不是为了化合天罡之气,结丹更上品,而是为了熔炼到法力之中增添威力。 所以,反倒是这门赤炎燹煞,威力更大,更实用一些。 这李家兄弟的大哥,满头焦黑的头发,一头贴着头皮的短发被护体的焚风烧的卷曲,看上去犹如佛门的肉髻一般,而他的弟弟一头乱发则被白霜凝结,又脏又乱,纠缠成了一团,又像是满头打结的辫子一样。 李家老大微微点头道:“我也去看过那个疍民,其所种的灵根确实属于上品,疍民乃是蛇种,其中颇有几个不好招惹的老家伙,也就暂且饶了他一回,并未下手逼迫他交代更多。不过既然是中土来的修士,却会灵根之术这等奇巧,此人真的与海外大派没有牵连?” 李家老二露出一个满是凶悍之气的笑容,道:“大哥还不放心我吗?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招惹过硬茬子?” “据百舟商会中传出的消息,此人应是通法修为,而且口音,乃至气质都与海外大异。这几日我探他的底细,对我海外各大仙门,乃至风土人情都一概不知。如何会与海外的大派有联系?” “大哥想想,结丹修士每日吐纳的灵气何其之巨,这片偏僻海域那几座又小又破的洞府,如何能提供?那口灵泉的灵气,我们兄弟两人用起来都有些勉强。结丹修士在各岛各商会都是座上宾,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修士财法地侣四个字,最缺不得的,正是修行所用的灵山福地,那人租下洞府后便闭关了几个月,可见是个不肯耽搁修行的,若是灵气不足以他所需,早就应该不耐了!” 李家老大也微微点头道:“我们修行炼化了煞气,修行所需的灵气就是常人的十倍,如此说来,此人修为最强也不过个资深通法而已。” “正是!”李家老二狞笑道:“而且中土修士的水平,大哥还不知道吗?若是说起修行之法来,还有些门道,但论起斗法,五个中土修士都不敌我海外一位。莫说那些散修了,就是中土的世家子弟……” 他转而压低声音道:“身上的法器倒是精良,但真动起手来,哪里是我们兄弟的对手?” “传闻中土修士,还有修到阴神境界都没有动手杀过人的!” 李家老二不可置信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修出来的?我们海外的元婴修士,那个不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 “人家豢养了无数道兵门客,当然不用自己动手……” 李家老大反驳了两句,但还是微微点头:“中土修士确实不善于斗法,若是这般精于外道的修士,更难与人动手。” “就是!这钱道人真个动过手的,未必有十指之数,但这几天他花出去了多少符钱?换的都是那些处理起来分外麻烦的灵药!这可都是咱么兄弟的囊中之物啊!岂能由他浪费掉了?” 李家老二脸上凶性显露,凭着一股横蛮之气道:“这里不好动手,就先逼住他!” 礁屿之上,钱晨正在翻看何七郎飞送的符书,同时还有燕师兄的来信。 何七郎符书之上所说的劫修之流,钱晨之瞟了两眼,便放在一边不再理会,这些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为此多费一点心神。 他在金陵洞天之中手刃的魔头,换到海外来,火并掉数家威震一方的仙门大派都绰绰有余了!论起来,整座海市都找不到几位能让他忌惮的人……还是燕师兄这边的来信比较重要。 燕师兄在信上说,今日听闻建康有变,蓬莱三宗便有些蠢蠢欲动,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挑动了龙族与少清冲突。 他自己也被师门派遣,去灭了几个投靠了蓬莱的小门派和修行世家。如今正在追杀那几家的结丹老祖,一时抽不出手来,便让钱晨暂且在舟山群岛等待甲子大市。有事可以请少清在此地驻守的师兄帮忙,并随信奉上了一枚少清的客卿信物。 钱晨拿过信物一看,便有些无语。 那信物乃是一枚青色小剑,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