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仪仗直往祭神台而去。 谢安端坐在龙车的车辕上,方才其感应昆仑镜时,钱晨便让烛九阴将一枚犹如银片所铸,流光璀璨的银色塔形符箓,打入他身上的一物之中。 此时,谢安怀中的太古尊王塔仿制品,隐约浮现一丝玄妙至极的气息。 谢安心神沉入塔中,突然进入一处万山拱卫的瑶池天阙之中。 瑶池之畔,有无数仙光从玉池之中喷涌而出,化作池畔的一朵朵莲花,莲花环绕中,结出十二品的莲台。莲台无量光明,犹如玉色,隐隐可以看到其上有一尊女神跌坐,左手托着葫芦,右手扶着一面青铜古镜,两件宝物皆气息深邃,宛若一大千宇宙。 女神头顶凤冠,璎珞垂珠,结出万千异彩,气象万千。 有三只青鸟拜在女神脚下,周围群仙围绕,密密麻麻,每一尊都有不朽长生的气息,仙光环绕肉身。 但谢安走近了,才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那一尊尊的真仙,尽数都是尸体,他们坐化在莲花之上,却依旧朝拜着最中心莲台的女神。 谢安骇然抬头,却见女神身前除了自己,还有一位抱着腾空剑的年轻人,正是钱晨身外化身假扮的李太白。 谢安拱手为礼,道:“下界修士谢安石,拜见西王母尊神!” ‘西王母’点头微笑,开口道:“无非是一上古残魂罢了,当不得尊神之名。这些仙家本都是我昆仑诸多仙神。我等昆仑诸神,因不明太古之后神道辟易,仙道昌盛的大势,强自违逆天意,因而遭劫而死,令人叹惋。” “我因念着旧情,便依旧在昆仑镜中留着他们的形影? 期望他们转劫归来。” “如今我亦不过是一道残魂而已,如此说这些大话,也真是令人笑话!” 西王母神情微微黯然? 这一点真情流露? 确令谢安深感不伪? 他甚至在那些仙神之中,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之前曾经出现在此地过的绝世凶灵? 那尊羽人残尸变与左近一位羽化女仙极为相像。 “娘娘的昆仑镜流落此地? 这些仙神之中又似乎有遗骨在此,莫非……” ‘西王母’闻言点头道:“昔年仙秦所立神道,便是有我相助。” “本待借助始皇仙秦之能? 重立我昆仑神道? 奈何仙秦遭劫? 我西昆仑残余的仙神也几乎尽数身死。退到这洞天之中? 尚且难以自保? 祭神台本是祭祀我的地方? 万年之前此地陨落的烛龙残魂与我争夺重生的一线之机,将昆仑道统最后一点也尽数毁去!” 西王母峨眉轻挑,眼中流露出极强的杀意,冷声道:“故而我与烛龙不共改天,定要覆灭其手下的魔道!陶弘景来找我? 正合我意? 你既然和他是一伙的? 便可得我相助。” 谢安恍然大悟? 转头看向钱晨道:“难怪太白对此地知之甚详,知晓祭神台的隐秘。仙秦的罗天仙器,莫非就是昆仑镜?” 钱晨微微点头? 并不直接回答,只是笑道:“陶天师让我和谢公问好!” 谢安点头赞许道:“太白果然是我道门中人!” 钱晨没有再提此事,转而道:“谢公应该已经知道,此地无间风煞暴乱之因。魔道能在谢公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说明我等之中必然有其眼线。若是不除去这眼线,我等行踪尽数落在魔道眼中,再加上此地被魔道经营许久,埋伏不胜其数。任意一处陷阱,都有可能让我们损失惨重。” “太白的意思是!”谢安反问道。 钱晨手中横空剑一摆,施展了一招百步飞剑,白虹剑意锁定谢安,让他眼中的震惊再也掩饰不住。 钱晨道:“此人,是否是谢公埋伏的暗手?” 谢安长久沉默,方才百步飞剑一出,他便知道嵇眕的身份再也掩饰不住了。 但是否交出这个卧底,又或者陶天师知道了嵇眕的身份,是否会给嵇眕带来危险,让他不得不深思熟虑一番。 梳理了许多东西,谢安眼中精光一闪,道:“鬼哭宗和司马家在魔道的势力,可是太白你所剪除?” 钱晨坦荡的点头承认。 谢安语气幽深:“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太白!” 他语气幽幽,回忆起了往昔,道:“嵇眕本是长乐亭主之后孙,亦是老朽故友嵇康之后,其父嵇绍拜在张天师门下,却向来不喜他这个醉后与龙宫侍女鲛人产下之子。因此他自小养在龙宫之中,由其祖母长乐亭主抚养长大。” “老夫阳神之后,曾经受龙王邀请,赴宴龙宫,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此子!” “那时,他不过八九岁,受龙宫诸多龙子的欺辱,心性已经偏激,我视他如徒如子,本待将他带入中土,拜在一个正经仙门的门下。” “奈何眕儿对其父心怀怨愤,不愿如此。他从广陵散曲中悟出一剑,要光明正大,亲手在信念之上击败其父。长乐亭主与我只能将他安排潜入九幽魔道,以报祖父之仇,继承嵇康的道统,让他不必做一个婢生之子。” “眕儿身世凄苦,为了我等的图谋,用间魔道数十年,如今可以说是命悬一线。望太白力所能及之时,能搭救他一二,老朽,再次拜过了!” 谢安对着小他许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