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叹息一声道:“你站起来吧!” “老祖!”皇帝犹如孺子一般站在下手,恭敬垂首。 “王赤龙已经走了!你身体虚弱,就不要坚持留在这了。我本来特意为了你开炉,炼了一枚九九还阳温玉丹,想要让你撑过这一劫,至少……留些元气,哪怕就此缠绵病榻也好。奈何,那些世家已经等不及了……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是,愧了你!” 司马绍平淡道:“留存国祚,不得不为之。为了司马氏,我等皆有玉焚之心。” “只是老祖,李白李尔两人姓名相似,又都是莫名出现,一日间惊动天下的人,中土真的有那么多不世奇才吗?” 司马师深深凝视着大江方向,平静道:“虽有可疑之处,但这两人修行路数实在不同,就连根基境界也不一。” “昔日那李尔修得是一品内景真雷丹,由神宵派真传见证,我与他交手,也能察觉其丹气刚阳暴烈却如罡雷。而那个李太白,虽然表面上是结丹真人,实则已经是阴神境界,修的法力也是纯粹的剑气。其所用青莲剑歌,和李尔无任相同之处,剑法路数更是差之千里。” “他说是太白传人,其剑法也真有一丝太白剑宗的痕迹。” “就权当他是吧!” 司马师感叹一声,继而浮起一丝不满道:“倒是元超……本道他心情沉稳,或可依托大事,成为我们司马氏栋梁之才,岂料我稍稍意属于他,他便失了方寸。” 皇帝小声劝说道:“司马越纵是轻佻了些,但论智计城府,还是后辈翘楚。此次设计让王龙象杀了天庭正神,对王家也是一个麻烦,或有可以利用之处!” 司马师摇头道:“王导此人滴水不漏,若是那濡须河神真死于他剑下,或许还能让王家窘迫一些,但李太白抢在王龙象动手之前,弄死了那只老龙,就给了王家太多转圜的机会。而且兵不假刃,叫老龙寿元枯竭,宙光反噬而死,天庭问罪也不会多苛刻。王导此去,多半便是去收拾手尾去了。” 皇帝微微叹息一声,太初宫的几句闲言,就这么消逝在风中。 ………… 钱晨长发披散,双手空空,再也不见那只破烂铁剑,他提着葫芦,一席粗布道袍,发髻用一根木簪胡乱系上,站在屿边的礁石上。直面昨日一场大战后,有些凌乱的大河。四周的修士皆投以敬畏的目光,不敢直视。 司马越早已连夜撤走,他在此地,已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而且如今传言对他不利,还得赶回建康,去面对那几个不安分的兄弟诘难。 王龙象自从那一战之后便闭关疗伤,没几日功夫,只怕难以痊愈。 而那天赠剑之后,司马睿似乎对自己心服口服,万分仰慕的样子,不知和司师妹那边说了什么,司师妹数次来信,都颇多激动:“厉害啊!师兄!纵然是改头换面,也依旧能做下名动天下的壮举,。昨夜一夜之间,李太白便继李尔之后,再次震惊建康。我在皇城内,已经连续听了五六拨人来说起师兄你的凛凛之威。” “最好笑的是司马道福也来了,言语中还有拿你和以前的身份李尔对比之意,言说你这般的才是正道楷模,比起无法无天,狂妄悖逆的北魏小儿强太多了!” “她似乎以你和王龙象为友而十分自得,不知道日后师兄你身份暴露,她脸色会多好看……” “师兄几件法宝都不好露面,为何不收下我派小十九送的太白遗剑?你写得祭炼法诀已经收到了,果然绝妙,真是师兄你拿着飞剑短短一瞬参悟出来的?不过所杀龙神,乃是天庭三品正神,而且是地祇之属,不归人间天子管辖,只怕会有后患。我已经请托父亲……” 钱晨拿起随信附送过来的天师法旨。 却是一份令他斩杀大江之上掀起洪水恶龙的旨意,落款在四天之前,也就是和王龙象所受法旨的同一时间。 上面正正盖着陶天师的大印。 没有名义斩杀龙神对吧!我给你现写一份。 补充了这份程序,钱晨便是受命于道院,平息大江水患的有功之臣,有了一份名正言顺。想来道院那边已经备份好了这份法旨,钱晨就这么在四天后,受到了四天前的道院法旨!什么,你说这是矫诏作伪?分明是道院出了差错,正式旨意一时没有送到钱晨的手上,但文件是确确实实是四天前下发的。 师妹还来信说,张天师那边也受了王家请托,陶天师暗中相助,如今已经说动了孙恩,准备三位天师联名上书弹劾濡须河神。 此次纵然它已经身死,也要购销神名,批倒搞臭! “爹爹说你这太白剑宗之名,用的极妙。原本那龙神一派在天庭盟友势力都不小,还有为他翻案之意,但是太白剑宗在天界极是豪横,它又是受自家神咒反噬精气枯竭而死,才让那些势力偃旗息鼓,不敢再阻挠。” “太白剑宗天界还有人?”钱晨一时有些惊讶:“本来说要是搞不定,我就附上一枚‘如太上谕’的灵印法旨上去!我也是能现写一张旨意的人呢!” “师妹还来信问真龙最是富裕,神道又贵重,杀了老龙得了什么好东西!” 钱晨想到这里就有些痛心疾首:“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