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衔着一只红色尸虫,飞快无比的又蹿回了钱晨他们所在的大殿,途中就像吃蚯蚓一样,吞掉了那只尸虫。钱晨分明看出,那一爪一啄,具是凌厉无比的剑法。 站在行尸头上的那一抓,运劲手段精妙无比,以不超过一只鸡的力气,破坏了行尸全身的协调,一抓之下,无论是行尸还是行尸腹中的尸狐,具都肉身酸软,元气涣散,难以行动。然后那一啄更是干净利落,有直指性命的一股剑意在。 燕殊也有些膛目结舌……以剑意凌厉来说,他的剑法固然大气磅礴,但干净利落之处,居然还未必比得上这只大黄鸡。 “凤师?”钱晨暗自腹诽道:“这剑仙少女的剑法,不会是这只鸡教的吧?” 这时候,大黄鸡已经站在了大殿的檐角上,冲着东方升起的太阳,引颈长鸣…… “哦哦喔!” 雄鸡一唱天下白…… 这一声鸡鸣,犹如穿透金石之音,有开山裂石之声,远远传扬来开。远处,正躲在一颗大榕树中作法,脖子上生着一颗大肉瘤,犹如有着两个头颅一般的灰扑扑的老头突然一声惨叫,脖子上的肉瘤骤然破裂,流出脓血来,血中还趴着些许米粒大小的小虫。 那黄鸡报晓之声如神剑铿锵,带着一股凛然的剑意。 宁青宸早已合身飞纵,扑出大殿,她剑光纵横之间,留下一道道划破长空的金色剑气,这些剑气却是剑光分化而来,却又并非如燕殊一般,分化的剑光也有实体,而是借大日之光显化,皆是虚影剑气,如同流星雨一样,满天盖地,向着那兰若寺外荒山野岭中冲去。 剑气俯冲,横贯树海之中,这天煞峰左近大片茫茫的森林,绵延好几百里,一人合抱的巨木比比皆是,剑气纵横间,斩落无数枝枝叶叶,随着宁青宸一声轻咤,连连灌入一株大榕树中。 无数剑气化作一道道恐怖的光芒连环斩出,榕树中的老头却已经消失了。 那连环剑气都只斩在了一颗一人高的肉瘤上,肉瘤受剑气攒刺,赫然爆裂,从中飞出无数脓血,落地便化为密密麻麻的蛊虫,朝着左右扑去,往往只是一落,便吸干了那处的生气。榕树干枯瘫倒,却从中飞出了更胜之前十倍的蛊虫。 这时候,无尽的大日之光化为片片剑羽洒落下来,每一缕阳光都化为剑气,无孔不入的将这片林海贯穿,疯狂繁衍的蛊虫面对着剑羽光海,只是顽强的挣扎了数息,便在剑气中泯灭。 只有用蛊的老者借肉瘤遁去,不知藏在何处。 宁青宸的身影也藏在那无尽日光所化的剑气之中…… 钱晨昂首看向她所在的那个方向,一时间有些大开眼界的样子,摇头感慨道:“剑气如羽毛膨胀,虚张声势。真正的杀手,却在一剑之间……犹如一啄。” “她的剑术,居然真的学自一只鸡!” 突然,那剑气光海之中,刺出一记迅猛无匹的剑光,这剑光一触即回,只是闪过。 没入榕树扎根的地面之下…… 深入地下百尺之处藏身的灰衣老人,只感觉一股凌厉的剑气贯穿了自己,眼前一黑,已经没了知觉,良久,他身体里的虫豸才缓缓爬出,吞噬着他的精血。在阴暗的地底,老者的尸身渐渐化为一滩脓水,融入了周围的土壤中。 早在宁青宸找到老者藏身之处的时候,群尸已然暴动,闯入兰若寺中。 燕殊挡在殿门口,剑丸化为灵光纵横,往往一剑,便能将行尸连同体内的妖狐一并斩杀,这时候,无数雷火突然从兰若寺大殿之外喷来,撞破门窗墙壁,向大殿中洒落。燕殊剑光一闪,无数剑影在雷火暴裂之前,便斩在阴雷之上。 那剑光自有玄妙,让雷光爆炸在之前,就无声无息的泯灭了。 而此时大殿之外的一只行尸突然裂开,一个童子般的侏儒面带戾气,就地一滚,遁法发动带起黄光便要闯进大殿,他手中掐诀,恶毒的魔法也将要发出。却是那行尸体内尸气,积尸成雷,一旦被引爆,便能化为毒雷,非但威力绝大,更能掩护其中的铁尸狐鬼…… 大殿中面色苍白、重伤未愈的钱晨突然自灵光镜上移开了目光。 这时候侏儒童子身下的金砂突然一卷,无数金光流转,粗砺的金砂瞬间磨灭了侏儒的护体法术,在他惊恐的惨叫声中,瞬息之间,骨肉成泥,再又成灰。 钱晨仿佛被牵动了体内的寒气,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幽幽叹息道:“我只剩一成功力,帮不上什么忙了!也就只能清理一下杂鱼,杀两个没有结丹的旁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