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对着李小寒示意道 ,“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 不用容气 “
“ 是 。 「 李小寒依言坐下 。
张夫人细细打量李小寒 , 说不出是欣赏还是审视 , 过了半晋 , 方感叹道 ,“ 从那个小乡村走出来 , 走到如今 , 不容易吧 “
李小寒更分不清张夫人什么意思了 : 嫌弃她的身份 , 这也太晚了吧 ? 按说也不应该啊 ! 纯粹只是感叹 ? 就为这专门约她见上一面 ?
只能含糊应道 ,“ 还行 , 也走过来了 “
“ 我听阙 , 你入朝当值第一天 , 是承安带你去的 ? “ 张夫人继续细问 , 不辨喜怒 。
「 前日那姓关的赞礼郎弹劾你 , 是承安帮你驳回去的 。“
张夫人轻轻放下茶盐 , 清澈的茶水微微漾出 ,“ 我见你一路走来 , 定然知道我们女人生于世上本就艰难 , 若想要在男人的世界里争上一席之地 , 那就是难上加难 。“
“ 但是若是要退 , 那就是轻而易举 , 万般皆是诱惑 。 “ 张夫人神色一正 。
“ 你是聪明人 , 我想听你说一说 , 你为什么走到那个位置 , 反而需要张承安的带路和庇护 ? 你知不知道 , 以后人们若是说起 , 当朝最聪慧的女子 , 也不过是靠男人立于朝堂之上 。 何必呢 ?“
说罢 , 张夫人一双清凌凌的双眸看过来 , 像是失望 , 像是责问 , 又像是心痛 。
李小寒有一瞧间是愣住了的 , 她以为 , 张夫人应该是为了亲事回来的 。 但没想到 , 张夫人半句不提亲事 。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 张夫人对她有这样高的期待 。 以至于 , 她听闻了自己在朝堂的事情之后 , 迫不及待的提早赶回来 , 也要询问清楚 。
是的 , 这一刻李小寒很清晰的感觉到 , 张夫人对她 「 躲在张辅身后求得政治庇护 「
这一行为 , 很失望 。
莫名的 , 李小寒想起曾听说过张夫人年轻的时候经营倡大产业 , 曾率领商队走南闵北之事 。
所以这分失望 , 超脱了张辅是她儿子的身份 , 超脱了未来婆媳的身份 。
她是以一个女性身份 , 来询问她这个同路人 、 后来人 。
这份失望太沉重 , 李小寒想要立刻辩解 , 不是这样的 , 她有她自己的计划 。
可是临到出口 , 太多太烦太杂 , 反而无法说出口 , 包括对皇帝的密折 , 包括接
下来某些的事情 。
停顿了片刻 , 李小寒收回到嘴边的万般解释 , 直视前方张夫人 , 郑重说道 , “ 若是夫人还愿意相信我 , 请等一等 , 让后续给我一个证明 。“
案桌上下方的两人无言对视 , 李小寒不避不让 , 目光坦然 。
片刻后 , 张夫人看着李小寒 , 忽地感叹道 ,“ 我真羡慕你 。 你这样的年轻 , 这样的健康 , 这样的聪明 。“
「 夫人 …...“ 李小寒欲要安慰 , 但很明显 , 张夫人借她感怀自身 , 而对于张夫 /
来说 , 年纪不是阻碍 , 但健康的确是 。
“ 你不用安慰我 , 我自己也明白 。 “ 张夫人突然笑了 ,“ 我只是将自己的遗憾代入你身上 。 但明明 , 你比我更聪明 , 做得更好 , 这样的你 , 怎么会不明白 。“
李小寒忽然明白了这份沉重的期待 , 一时之间 , 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 。
不过张夫人好像也不需要李小寒安慰 , 略带苍白的脸上升起了晕红之意 , 举起手中茶盐 ,“ 敬你 ! 敬我们所有人 !
清茶如醇酒 , 一饮而尽 , 一瞬间尽现当年走南闯北谈笑往来的巾帼风采 。
“ 敬我们 ! “ 李小寒举杯回道 。
敬所有像我们一样的女子 。 这一条路上 , 我并不是跋跻独行 。
“ 我真想年轻了个几十岁 , 我觉得我们一定会很合拍 , 成为最佳的搭档 。 你选的那些 , 青帮苏家陈家 , 都不行 。“
「 夫人正值好年华 , 只需好好休养几年 …...“
“ 好了 , 咱们不说那些容套话 。 “ 张夫人挥手打断李小寒 , “ 年纪不是问题 , 我就是这个身体 , 年轻的时候没看开 。 如今只能好好享受生活 , 做事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
李小寒还想再说些什么 , 不过张夫人已经开始送容 ,“ 我知道你忙 , 你走吧 。
“ 夫人 …...“ 李小寒略苦笑不得 。
张夫人佯装恼怒 , 却绳不住笑道 :“ 我好歹也算一个长辈 , 急急慌慌出了这么一个丑 , 如今愚要独处收拾收拾自己的体面 。“
李小寒心头一松 , 她近日的确是忙 ,“ 是 ,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