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没有人告发呢?”林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我们来告发吗?会不会不太好?”
“那倒不用,阿姐可知钱家是如何走私的?”楚南风长叹一声,“我们等消息就行了。”
年少时的韩琪歌,是个跳脱的性子,还算听他的话,这个秀才,几乎是楚南风一手教出来的。
每天盯着他练字,给他出题讲学,给他纠正文风,临进考场时,他还在拉着韩琪歌押题背书。
乡试前,韩琪歌赠披风,送了他一场灾难,如今他回赠桂花酒,也送他一份变故,他们就算两清了。
后面没发生过的事情他不打算计较,以后韩琪歌是生是死,都与楚南风毫无关系。
客栈中,看着契书上写着已付定金白银三百两,货送到后再付五百两的字样,韩琪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不会是仙人跳吧。
钱老板笑着又递给他另一份契书,却写着他从刘某手中买上等丝绸十八匹,已付银五百两,交货时间是十天后。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盖着手印,写着姓名的收条,那收条上还有县衙的公章。
“韩相公现在可是放心了,不过嘛,这区区五百两,我钱家是不放在心上,但若是有人要伸那不该伸的手,就别怪钱家不客气了。”
钱老板看韩琪歌抿着唇不吭声,又安抚了他两句:“当然,愿意走这条路的秀才公不多,以后韩相公若是有意,我们还能继续合作。”
韩琪歌见他这打一棒子,又给颗甜枣的作态,到底收了轻视之心,心里对这次合作却更加肯定了。
足足五百两,他家算上房子和田地,估计也才四百两左右的家资,韩琪歌犹豫了一下,就在契书上签字画押了。
契书一式三份,韩琪歌留一份,钱老板留一份,最后一份两人一同递交给衙门存档。
见此做派,韩琪歌更加放心,钱老板还给了他十两银子,说是路上花用,不算那五百两之内。
不提被哄着上了贼船的韩琪歌,楚南风一家是十分忙碌。
楚母知道了他们一家,要跟着商队进京的事情后,就盘算着要带多少东西。
林悠看着楚母只计划带一些轻便的东西,眼中却带着惋惜,不由问楚南风,“崽崽,一辆马车要多少钱啊?”
他们要跟着商队走那么久,有自己的车应该更方便一些吧。
“现在一匹普通的马五十两左右,有车厢的马车,要二十多两。”楚南风回答后,有提醒林悠,“马车不是一定要有,阿姐别动积分!”
“我有那么不靠谱吗?我是想着,要不要把你的画都卖出去啊。”他攒的画都快二十幅了,若是五两银子一幅卖出去,怎么也够买马车的吧。
楚南风好笑道:“哪里就能全卖出去,那书斋的掌柜的又不是疯了。”
不曾想,向来算无遗策的楚南风也有失手的时候,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不到一刻钟,就有人敲门前来买画。
“你说你要买我的画?还要全都买下来?”楚南风看着眼前一身劲装的男子,难得没控制住神色,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家公子逛书斋时,看到先生的山景四季图甚是喜爱,可找遍了州府,您的墨宝也只有那四幅。
有幸查到了先生籍贯所在,公子本要亲自拜访,却突有急事,只好命我前来,务必把先生的墨宝全买回去。”
那人作侍卫打扮,一身衣服却非富即贵,对着楚南风抱拳行礼,态度恭敬。
“大人说笑了,里边请。”楚南风拱手回礼,把人请入正厅,正要奉茶,却被侍卫拒绝了。
“先生,我还要去追我家公子,不便耽搁太多时间,不知您有几幅墨宝愿意割爱。”
楚南风拿出了十七幅画,只被他打开看了一眼,就全都买了下来,收到了背上的木匣里。
林悠瞄了一眼,匣子里面的其他几幅画,正是楚南风前几天卖去书斋的那些。
等人匆匆走后,一人一统都对着桌子上放着的三百两银子发呆,这事儿怎么就那么不真实呢?!
“楚南风,我都不用睡觉,应该不是在做梦吧。”林悠的语气轻飘飘的,十分的不可置信。
“不过,这位壮士,为什么会在身上带那么多银子?”
“放心吧,不是做梦,那侍卫腰牌有家徽图案,衣服上的绣样却是有品级才能上身的,他应该是哪位郡王爷的护卫。”
楚南风拿出林悠的存钱匣子,往里面放了一百五十两银票,看的林悠直皱眉,“崽崽,买马车我也要出钱!”
“阿姐的钱先存着,等我手头紧的时候,再找你借用便是了。”
楚南风想了想,又从钱匣子里抓了一把铜钱,“阿姐要是想逛街,给我和小妹买些零嘴就是了。”
林悠看他抓的那十几个铜钱,不由嘴角一抽,这还是上次她买零嘴儿时换开的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能换一千铜钱,她上次花的一百都不到,“那你把匣子里的铜钱都带上,我要给小妹买些东西!”
楚南风只得抱着足足七斤多重的铜钱,带林悠去马市挑马,才走了一半的路,他就累的有些喘气了。
他只得花两个铜钱,找了个骡车把他送过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