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了拱手,声音嘶哑的说,“学生安县沈天祁,拜见大人。”
“嗯,你且把之前的遭遇,一一道来。”县令吩咐道,一旁的师爷也开始提笔记录。
沈天祁摸着伤处,露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伤他的人,正是之前客栈同行的蓝衣书生沈天杰,两人是同族宗亲。
沈家在安县算个小家族,人口多却不算富裕,族中凑钱资助天资聪颖的孩子读书,他和沈天杰被同时选中。
两人一同考上了秀才,族人确实开心,但同时供两个秀才考举人,族中的资助也捉襟见肘。
三年前两人都未考中,这次来之前族长就说,若是还为中举,下次乡试族中只再支助一人,另一人就留在族学教书。
这次他和沈天杰依旧落了榜,但他却是上了副榜,因此惹人嫉妒,差点命丧黄泉。
事情的经过清晰明了,凶手有名有姓有动机,县令很快排了捕快,前去安县抓人。
等众人走后,沈天祁叹了口气,他的行礼包裹全都遗失,如今身无分文,虽然医药费官府由官府垫付,但一日三餐却没地方着落。
等老大夫来给他换药时,却给了他二两银子,说是送他来医馆的书生留下的,也是那书生去报的官。
沈天祁急忙询问,“您老可知道,我这恩人姓甚名谁?”
那大夫捋着胡须想了想,“送你来的有三人,两个后生,留银子的是个姓楚的瘦高个,还是这次中举的老爷,另一个是老夫的同行,姓赵,他家二叔陪着,应该叫京墨。”
此次秋闱百人,但榜上有名的楚姓年轻人,只有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亚元了。
沈天祁拿着那二两银子,慎重的记下这两个名字,“赵京墨,楚南风。”
而带了六幅画出门的楚南风,领着林悠转了大半个城,逛了五个书斋,每幅画都卖了四五两,共得了二十六两银子。
楚南风特意准备了两个荷包,给林悠的荷包里放了二十三两,他笑着说:“之前卖画的二十两,一起算上。”
“崽崽,没必要分我银子啊,我也用不到,再说你还要攒赶考的路费呢。”
林悠急忙推迟,从没听说哪家系统送个东西,还要跟任务对象算份子钱啊。
“阿姐放心,春闱还要小半年时间,赶考用的银子能存够的。”楚南风不等她再推迟,转身去了另一条路,正是他说的卖零嘴的小街。
街头是一家做炸馓子的小摊,手指粗的油面条,被均匀缠绕在两根长长的竹筷上,老板娴熟的把筷子撑开,又随手一拧,一团如蝴蝶状的馓子被扔进沸腾的油锅中。
白嫩的蝴蝶被竹筷翻动着,很快变得金黄,老板捞出来放到一旁控油,那馓子纤细,泛着油光,轻轻一碰就发出咔嚓的声音,不用尝就知道十分酥脆了。
楚南风听林悠说要买,就花五文钱买了一斤,才继续往前走。
刚走不远,遇到了一个卖豌豆黄的货郎,货郎挑着扁担走街串巷,不时有小孩拦住他,拿出一文钱,换上一块豌豆黄。
那是一种温柔的淡黄色,绵软细腻,被馋嘴的孩子拿在手上,凑到嘴边轻轻抿一口,就是满口香甜。
楚南风花了两文钱,买到了巴掌大的一块,用油纸包裹了,再往里面逛去。
冰糖葫芦被插在草把上,长长的竹签串了足有十多个山楂果,红果子包裹着晶莹的糖衣,楚南风花五文钱买了两串。
被炭炉烘烤的酥脆无比的火烧,上面沾着密密麻麻的芝麻,咬一口喷香掉渣,夹上卤肉更是人间美味。
楚南风六文钱买了四个火烧,又在隔壁买了半斤的卤肉。
晶莹剔透还裹着松子的麦芽糖,又白又软还撒了桂花的云片糕,买了香甜的烤地瓜后,林悠又看上了糖画。
等楚南风两个手都满满当当后,林悠才意犹未尽的打道回府,钱倒是花的不多,楚南风那风光霁月的形象却大打折扣。
他穿的本是宽袖长衫,如今双手各拎了五六个油纸包,左手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右手举着小兔子形状的糖画,整个画风瞬间可爱起来。
林悠坐在楚南风肩头,看他举着糖葫芦和糖画走了五条街,十分开心,连和楚南风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笑意。
楚南风不由失笑,他家阿姐捉弄人的手段都这般稚气,连小妹都比她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