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水桶里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儿,轻轻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提起那条可怜的鱼儿,又拿起一柄尖刀,“刷”一声刀光闪过,干净利落地把鱼儿剖开了。
剖了鱼之后,他又搬了张小板凳,在窗边坐了下来,把鱼儿放进一个水盆里,开始仔仔细细地刮鱼鳞。
想着哥哥喝着鲜美的鱼汤,夸着自己的样子,顾雪城唇角忍不住轻轻翘了翘,他一边刮着鱼鳞,一边轻声哼着歌谣,直到窗外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低低的议论声。
顾雪城微微蹙眉,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峰主不在啊,白术哥也不在,要不咱们把药材送去炼丹房那边吧。”
“嗯,那个周清城好像也不在,不然咱们可以把药材给他。”
“给他?凭什么啊,他能代表峰主?”
“小声点儿,我听说他是峰主的远房亲戚呢。”
“谁知道啊,说不定是什么凡人乱攀亲戚而已。”
“就是,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亲戚,什么七堂伯公家的孙子,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峰主还那么宠着他,还让他住在东厢房……”
顾雪城原本微微蹙眉,可是听到那句“峰主还那么宠着他”,眉头又松开了,心里还有些隐隐得意,原来大家是这么看待哥哥和自己的,不过嘛,倒也没错,哥哥就是宠着自己。
因为哥哥是自己的……小狐仙嘛,当然会宠着自己了。顾雪城偷偷地想,唇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虽然这话他不好意思跟周悦说,但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哥哥是自己一个人的小狐仙,是来报答自己的,谁也羡慕不来。
窗外又有人说:“你们都觉得峰主宠着他?不是吧,我觉得峰主假装对他好,其实在故意折腾他。”
有人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你们想啊,峰主既不传授他丹经毒理,也不传授他剑术法门,每天都让他跑圈,还有举那个石锁。跑圈和举石锁对修为能有什么帮助吗?还不是故意折腾他!”
有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峰主一向连徒弟都不收,怎么会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堂弟那么上心?”
“既然峰主故意折腾他,那咱们要不要顺着峰主的意思,给他点厉害瞧瞧?”
“此话有理,依我看……”
顾雪城越听脸色越阴沉,并不是因为那些人想欺负他,而是因为那些人污蔑哥哥,甚至说哥哥假装对他好,其实在故意折腾他。他们怎么能那么说?哥哥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他捏紧了手里的刮鳞刀,几乎想立刻跳出去,和那些人好好理论一番,可是他忍住了。
哥哥那么温柔,又是个斯斯文文的丹修,一定不喜欢打架斗殴,自己不能让哥哥担心,更不能让哥哥讨厌自己。
又有人不怀好意地笑道:“依我说啊,搞不好,峰主打算拿他炼人丹呢,这小子才十三四岁,嫩生生的,正是炼人丹的好材料。”
“炼人丹?嘿嘿,按峰主以往的性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是啊是啊,哈哈哈……”
听到这里,顾雪城心中大怒,他捏紧了手里的刮鳞刀,很想就这么冲出去,可又害怕自己一时冲动,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让周悦为难。
他咬了咬牙,恨恨地丢下刀子,而后一步踏出厨房门:“站住!刚才的话是谁说的?!”
那群药童没想到厨房里居然有人,登时吓了一大跳:“周清城?!”
顾雪城一字一顿道:“谁说的,出来。”
领头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他看着顾雪城沾满鱼鳞的双手,登时放下心来:“哈哈哈,周清城,原来你躲在厨房里刮鱼鳞啊,看来峰主把你留在院子里,也就是当个奴才嘛。”
另一个轻浮少年笑嘻嘻道:“方才那话是我说的,峰主就是要拿你炼人丹,怎么,怕了?”
顾雪城一拳击中了他的鼻梁。
“你,你打人!你们看,他打人!”那少年伸手一摸,只见满手鲜红的鼻血,登时又惊又怒。
几个年龄稍长的佩剑童儿“刷”一声拔出长剑,充满敌意地看着顾雪城。
顾雪城咬了咬牙,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他不愿意在周悦院子里起冲突,便冷冷道:“去演武场。”
领头少年冷笑一声:“周清城,你可不要后悔。大伙儿走!去演武场!把那小子盯好,不要让他跑了!”
“臭小子,走啊!”
“还不快走!”
众药童一边呼喝着,一边七手八脚地推搡着顾雪城,一行人往演武场走去。
顾雪城忍受着他们的推搡,暗暗捏紧了拳头,他想,没事儿的,不要让哥哥知道,就行了。
可是,万一哥哥知道自己打架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喜欢自己……顾雪城顿了顿,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不能让周悦知道。
顾雪城纠结的同时,周悦也在炼丹房里纠结。
顾雪城这小孩儿如今太乖巧了,让他跑圈就跑圈,让他杀鱼就杀鱼,这让周悦欣慰的同时,又有些不放心。
虽然杀鱼确实可以见识一些血腥吧,但更重要的还是要真刀真枪,学习一些靠谱的剑术法门,不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