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就算不是亲生父子,那也很变态好不好!”
管事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疑惑道:“周峰主,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出去看看少城主。”周悦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任务要紧。
管事赶紧推开厢房门,周悦迈步走了出去,眼前是一个精致的院子,此时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空中飘着碎盐般的小雪,院子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而院子正中间,跪着一名白衣少年。
这自然便是顾雪城了。
顾雪城身型纤瘦,只有十三四岁模样,他端端正正地跪在雪地里,单薄的脊背挺得很直,一袭白衣已经被雪水浸透了,密密低垂的纤长睫毛上面,甚至凝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尽管如此狼狈,模样也还略显稚嫩,却难掩那张清丽无比的雪白脸蛋,更不用说那种冰雕玉琢般的脱俗气质。
周悦很没出息地看愣了,不知怎的,他想起了一首词:“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静夜梨花,琼苞堆雪,用来形容顾雪城,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呃,等等,这首咏梨花的《无俗念》,好像不是形容男子的。周悦回过神来,不由得啼笑皆非,自己在想什么呢,这首《无俗念》在金庸里,是丘处机形容小龙女的,自己居然张冠李戴到了顾雪城身上。
不过顾雪城身为主角受,看起来果然十分柔弱,像一枝不能承受厚重积雪的娇嫩花苞,难怪只能寻求男人庇护,活得如同菟丝花一般,也是可怜可叹。
周悦细细打量着少年,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忐忑,大反派马上就要过来了,然后顾雪城就该跪求做炉鼎了,结果炉鼎没做成,还被关进柴房,让两个侍卫给糟蹋了。
他看着那清清冷冷的白衣少年,回忆着原著里少年匍匐在地,苦苦哀求做男人炉鼎那副可怜可悲的下贱样子,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菟丝花那是好做的吗,靠自己不好吗?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自己的任务是保护主角受,帮主角受结丹,避免他黑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该怎么办?
似乎感觉到了周悦的目光,顾雪城缓缓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周悦一眼。
周悦愣住了,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仿佛浸在冰水里的两枚黑水晶,冷漠、剔透、坚硬,又……难以言说地脆弱。
顾雪城直直望着周悦,而后缓缓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仍然清冷悦耳:“周峰主,父亲要过来了吗?”
听到“父亲”这两个字,想到接下来的父子乱/伦大戏,周悦嘴角又有点抽搐,没有回答。
顾雪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自嘲笑容:“也对,父亲曾经说过,我应该称呼他为城主。那么,城主什么时候过来?”
你就这么急着去做炉鼎吗?周悦暗暗叹息,男人应该成熟稳重,自尊自强,怎能如此自甘下贱?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少年单薄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但是下一瞬间,他又勉强挺直了脊梁,仿佛一枝风雪里的小小花苞,明明脆弱极了,却还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周悦胸口忽然软了一瞬,这孩子才多大?十三?十四?比周小玲还小几岁呢,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而已,应该千刀万剐的是那个从小虐待他的大反派,而不是这个走了歪路的孩子。
这时,管事轻声道:“周峰主,城主马上就要过来了,他老人家这段日子心情不佳,少城主结丹一事又没有进展……老奴琢磨着,城主或许会’好好教导’少城主一番,咱们还是先准备鞭子吧。”
顾雪城单薄的身子轻轻颤了颤。
“也行,多准备几根。”周悦淡淡道。
他表面虽然十分淡定,脑子里却迅速盘算着,怎么才能阻止接下来的“求做炉鼎,拖入柴房”这段天雷剧情?
向大反派求情?自己刚刚穿越过来,如果冒冒失失地替顾雪城求情,很有可能被大反派看出破绽,到时候别说救人了,只怕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或者先下手为强,现在把顾雪城救走,一起跑路?原著说了,大反派是天下第一高手,性格冷酷无情,屠了大半个修真界,在他眼皮子底下救人,只怕是嫌命长。
怎么办?
周悦接连想了七八个法子,都没有什么可行性,就在几乎无计可施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微微一亮,既然搞不定大反派,那么可以在顾雪城身上做文章呀!
只要劝说顾雪城放弃做炉鼎,这段剧情不就改变了吗?
可是怎么劝说呢?苦苦劝说肯定是不行的,非常容易崩人设,万一被怀疑夺舍就惨了。对了,所谓请将不如激将,看少年那副柔弱模样,估计也是个面子薄的,对付这种人,苦口婆心地劝说,不如尖酸刻薄地讽刺。
周悦打定了主意,心里正琢磨着说辞,老管事又道:“周峰主,你看这几根鞭子如何?”
周悦回过神来,随手翻了翻那几根粗大的鞭子,点头道:“先放一边吧,我和少城主说几句话。”
他轻咳一声,缓缓踱到顾雪城面前。
顾雪城抬起眼帘,静静望着他,清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