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半个时辰后,纪云汐带着吴惟安一起离开了吴家,来到离开泰庄不远的一处商铺。
商铺前边的正门关着,纪云汐和吴惟安是从后门进去的。
后门一进去,便是一处庭院,庭院里布满了染缸,一旁还晒着布。
将近百名女工在庭院间四处走动,忙忙碌碌,她们见到纪云汐过来,都会恭恭敬敬喊一声:“三姑娘。”
纪云汐嗯了一声,继续带着吴惟安往前而去,期间经过几处房间,房间宽敞,里头有绣娘们一边做活计,一边嬉笑打闹。
再往前,就是此刻大门紧闭的店面了。
店有三层楼,一楼各柜中已经摆满了布匹,每一匹都颜色鲜亮,面料精致。
二楼和三楼,都是已经做好的新衣裳。不同的是,二楼是男子衣物,三楼是女子衣物。
每一件,都透着奢华精致。
吴惟安静静地看着。
原来这就是他夫人要做的新生意。
他不由想起了他在平江的小店铺,小店铺也卖衣服,但生意惨淡。
那些放前头卖的衣裳,都已经放了好些年,也没卖掉。伙计们到后来,都懒得去抖灰尘了。
不过也不打紧,他那小店铺主要是给弟兄们缝制黑色面罩,黑色夜行衣的。
而纪云汐这店,一看就下了不少血本。
吴惟安低头:“你这一个月,就在忙活这些?”
纪云汐颔首:“是,除了这一家外,还有三家,分别处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吴惟安想了想,问道:“下了不少血本罢?”
纪云汐嗯了一声:“各方面加起来,四家店大概四五万两。”
吴惟安轻轻啧了啧。
他那小店铺,前前后后也就花了一百两不到。
“兴乐布庄是百年的老字号了,就算你这店再大,布料再好,衣服再好看,但兴乐也都不差。你确定,你不会亏?”吴惟安是真真切切地为他夫人感到心疼。
毕竟纪云汐的钱,虽没在他手里。
但他们已经成了婚,感情也越来越好了,不一定会和离。
他替她的钱心疼一下,也是有些道理的。
纪云汐斜了他一眼:“我何曾亏过?”
吴惟安顿了顿:“也是。”
纪云汐的钱拿着烫手。
所以若非必要,他一向不主动开口,拿也是公平买卖。
纪云汐带吴惟安又逛了其他三家布庄。
每一家布庄的定位都不太一样,开泰庄附近的那家,所有都是最好的,面向的是权贵家的少爷小姐们。
其他三家,一家面向平民百姓,一家面向介于平民百姓和权贵之间,手里有点钱,有点官位,但钱又不够多的小康之家,另外一家则是专门定制,比如主要负责家中仆从的衣物,门派弟子的衣物等。
四家一一看完,两人到吴家时,太阳已经落山。
在家里,说话就不用顾及太多。
纪云汐刚踏进房门,便直接问:“你想入伙吗?”
吴惟安脚步一顿,眉微微一扬,呼吸稍稍一窒:“什么?”
其实,问虽这么问,但他内心已经有底了。
手里没钱了这么多年,如今财神爷要向他砸馅饼了么?
纪云汐坐在梳妆镜前,将手腕上的玉镯褪下,道:“皇后昨日派人请我入宫,说想见见我。”
吴惟安斜倚在一旁看着她:“哦?”
“但皇后真正想见的——”纪云汐抬眸,“是你。”
吴惟安垂眸,淡笑了一声,没说话。
纪云汐继续道:“太子能稳坐太子之位,功劳大多都在皇后。她知道你不简单。”
这些年来,皇后对纪云汐很好。
纪云汐知道为什么,因为纪家对太子很有用,但同时,纪家又有很多弱点。
纪家这种存在,很受皇后喜欢,同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吴惟安会答应和她成婚的原因。
是为钱,但最重要的,也不单单只是钱。
倒也得多亏皇后在后头护着纪家,纪家才能平安至今。
“此次五皇子一事,我能猜到是你手笔。皇后娘娘也能想到。”纪云汐将发簪取下,“她是想拉你入太子阵营,为太子出谋划策了。”
吴惟安轻叹一声:“那我岂不是更忙了。”
“你最近还挺闲。”纪云汐从镜中看他一眼,“我接下来要动五皇子钱袋子,五皇子势必不会坐视不理。你入太子阵营,帮我牵绊住他。”
吴惟安倒也爽快,五皇子必须得尽快解决掉,否则给五皇子蛰伏的机会,目前是五皇子眼中钉肉中刺的他可就危险了:“行。”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一人一半?”
纪云汐颔首:“一人一半。”
吴惟安强调道:“不是你两家,我两家。而是一人一半。”
纪云汐依旧面无表情:“哦,知道了。”
可她放在梳妆台上的五指,不由微微蜷缩。
吃一堑长一智的老狐狸。
吴惟安这才起身去洗漱,转身时脸上表情悉数消失,眼眸微动。
上回赌坊,他没搞清楚你四家我四家,和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