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现在明白了,纪云汐是有钱没错,但她抠啊。
婚前她如此大手笔,都是骗他的啊。
吴惟安轻叹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
且只给他自己倒了杯茶。
纪云汐看他一眼,心里腹诽。
幼稚。
两人一路无话。
回去用过晚膳后,吴惟安捧着圆脸管事送上来的一大叠信,坐在桌前一封封翻看,一封封回。
而他夫人拿着账本,靠在美人榻上打算盘。
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五指飞快。
吴惟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心想,钱多就是好,那算盘珠子都要被她打飞了。
时间尚早,两人房门也没关。
宝福捧着一叠衣服,迈步走了进来。
纪云汐对晚香和宝福两个贴身丫鬟极好,只要她门开着,她便默许两个丫鬟可以随意出入,且不用和她打招呼。
宝福轻手轻脚地从打算盘的小姐旁经过,走到正在奋笔疾书的姑爷那。
吴惟安抬头:“有事?”
宝福将手里那捧衣服放在一边,双手在肚前托着,绷着那张充满福气的脸,吊梢眉一动一动,字正腔圆:“这几身衣服是成衣铺那边刚送来的,和姑爷你身形相衬。成衣铺为姑爷量身定做的衣服,估摸着要十日后才能好,姑爷这几日就先将就穿着罢。”
吴惟安笔尖一停,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太敢相信:“给我的?”
“是。”宝福一副对自己小姐很无奈的样子,“都是小姐交代的。小姐还说了,会给姑爷您订做一辆新马车。新马车估摸着要半月才能好。”
突然间,吴惟安觉得面前的宝福顺眼了很多,他带上点笑:“多谢。”
宝福翻了个白眼,扭着腰走了。
也就她家小姐人好,还出钱给姑爷做新衣,买新马车。
这姑爷,真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纪云汐做事一向专注,她只要沉浸进去,便会直接忽略周遭的一切动静。
等她算完账,转了转略微酸疼的脖子时,忽而发现一旁多出了一杯茶。
茶还微微冒着热气,茶香飘逸。
*
位于庆隆坊的五皇子府。
男人伸手,端起茶盏,轻轻摇晃。
堂下,幕僚们问道:“殿下,冯家求救于我们,是否需要出手相帮?”
男人笑了一声,声音很冷:“冯家不忠,先头明明是皇兄的人,却想投靠于我。你帮了之后,你怎知他日后不会投靠别人?”
幕僚明白了:“是。”
五皇子又道:“不过冯其石被贬,御史的位置空了出来。这倒是件好事,得安排我们的人上去。”
幕僚应了下来,几人三言二语争论了一番,选了个方案。
五皇子漫不经心地听着,没怎么插话,算是默认幕僚提出的方法。
待下头讨论声渐消后,五皇子开口:“纪家最近有何动静?”
幕僚:“禀殿下,除了纪明渊回了上京城外,没有太多动静。”
五皇子又问:“那吴惟安,可有查到什么?”
幕僚:“禀殿下,我们的人特地赶去平江暗访过,暗访的结果,吴惟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五皇子皱眉:“所有能查的都查过了?”
幕僚:“是。”
五皇子眉头皱得更紧:“不,继续查。此人身上一定有秘密。”
幕僚有些为难的样子:“恕小的们愚昧,请殿下示意,该如何查?”
那吴惟安,能查的他们都已经查过了。
就算再去查一遍,大多也都是一样的结果,徒劳无功罢了。
五皇子面色深沉如水,浑身威压压得堂下众人字都不敢说一个,皆低下了头。
五皇子:“过往既查不到,那就找人跟着。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幕僚小心翼翼:“那吴惟安要么在翰林院,要么在家。翰林院倒是有人一直盯着,可也没什么异样。但家中的话,纪家三姑娘在,明里暗里护着她的人不少,我们的人,很难靠近。”
砰得一声响,五皇子直接砸了茶盏。
堂下众人避都不敢避,当头一人直接让杯盏砸到了头,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众人忙跪拜在地。
就在大家心下慌乱之时,有女子推门而入。
那女子戴着面纱,身姿曼妙:“殿下。”
五皇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恢复成温文尔雅的模样:“你来了。”
女子从众人间行过,一步步向上,在五皇子旁边坐了下来:“殿下不用动气,也没必要为难他们。”她看了眼堂下众人,“那吴惟安一下翰林院就往家中跑,几乎不去其他地方。而吴家与纪家离得极近,被那三姑娘守得固若金汤,我们的人确实很难探查到什么。”
五皇子:“我知道,但我总觉得吴惟安很不对。”
女子沉吟片刻:“吴惟安再不对,但此事的关键还是在纪家。纪家不除,太子不倒,我们大业难成。”
纪云汐有钱,纪明双纪明焱纪明渊从小游走四方,在江湖中混,认识不少能人异士。两相结合之下,太子身边也好,纪家身边也罢,都有高手暗中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