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位下陷,跟着床板一起跌了下去。
然后,松田阵平摊开双手表示认输。
他的指腹在流血。
上面有被刀片划过的痕迹。
血顺着他的手指滴淌,云居久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沾有他的血迹。
云居九理的手伸进衬衫后方,摸了一下发现衬衫被划了个口子,里面的扣带也不是被解开而是被划开。
他刚才在跌下来的时候,手里握着的翘板刀刚好卡在他的手和云居久理的后背之间。
刀片划伤了他的手,导致他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
刚巧也划开了云居久理的扣带,引起了这个误会。
云居久理听完他的解释,呆愣片刻。
松田阵平左手伸向口袋从里面拿出两枚ok绷,贴在自己指腹的伤口上,小声嘟囔:“真是的,好歹先让人家把话说完啊。像个炸弾一样,一碰就爆·炸。”
“……”云居久理。
“抱歉……”云居久理低下了头。
这个“小炸弾”的认错很快,但松田阵平总觉得她不是在跟自己道歉而是跟断裂的床板道歉。
面对他手指上的伤口,她看起来好像是一点歉意都没有的样子啊。
光线这么暗,他可什么都没看见。
再说了,她外面还穿着衣服呢。
“这个应该是不能睡了。”松田阵平给自己贴好创可贴之后,指了指隔壁自己的卧室。“你睡我哪里吧,我在沙发上将就一下。”
云居久理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副“我有在认真认错”的意思。
这副不管松田阵平说什么都“好好好、可以可以”的小白兔姿态,和刚才在床上猛若疯虎的样子完全不同。
松田阵平揉了一下自己刚才被踢到的手臂,让酸涩感稍稍缓和了一点,笑了笑:“你还挺猛的。”
“?”云居久理眉毛又竖了起来。
松田阵平立刻扬手做投降状:“我是在说你的身手啦。学的是柔道?逮捕术?剑道?看起来都不太像、又有一点像。你不会是跟某个和我在警校里不对付的家伙一样,是什么集百家之长吧?”
云居久理收起了横眉,听着他碎碎念着,又变回了那副乖巧的模样。
此时。
凌晨四点。
他们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进入了休息状态。
她看着房间里面一些充满了男人气息的事物,在经过松田阵平的允许之后,给这个房间做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大清理。
随意扔在椅子上的衣服整齐地叠好挂在衣架上、桌子上的烟灰缸被她倒掉烟灰擦拭干净、床上多余的衣物也全部都归入衣篓。
在云居久理收拾完一切之后,才躺在他的床上盖着拥有男人味道的床褥,看着奶蓝色的天花板发呆。
她睡不着。
云居久理只要一想到松田阵平照片背后的“Target”。
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块薄冰,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沉底。
在浮上来的时候就融化几分般轻薄。
她总觉得。
这块冰就是她和松田阵平之间的关系。
有些不牢固的易碎。
洗漱间抽屉里面那一摞摞的杂志纸张,仿佛以她为圆心似的在她眼前漂浮,每一张纸上的画面都无比清晰。
失去记忆的第一天。
她谁也不敢完全相信、谁也不能完全相信,就连所谓的和“摩天轮上的故事”她都要打一个问号。
这个问号不是打在松田阵平的身上,而是给她自己。
从今天相处下来的过程来看,不管是那两位律师小姐、还是警视厅里人的反应,这位警官先生应该没有骗她。
但是云居久理对自己的情感有些迷茫。
她喜欢松田阵平吗?
不知道。
在恢复记忆之前,还是暗中观察比较好。
先搞清楚那个“摩天轮的爆·炸案”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
松田阵平也没怎么睡,八点钟的时候出去了一趟。
他找了刚刚上班的搬家公司,把云居久理租房里一堆书全部都运了回来。
书全部都堆好之后,云居久理也从厨房出来,准备好了早餐。
是很简单的蛋炒饭。
“你昨天说厨房里的东西我可以随便用,所以我就直接用了。”云居久理端坐在餐桌上,给他也成了一份后,在彼此的蛋炒饭上都挤了一点沙拉番茄酱。
顺便,云居久理补充道:“凌晨的时候贸然对你出手,还弄坏了你家里的床,很抱歉。之后借住在这里的早餐都由我来负责吧,房租我也会按照市场价每个月都汇给你。”
松田阵平一边脱外套、一边抽空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