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庶女打抱不平,还是因为那日长宜和徐珵说话,得罪了她。
长宜无意与她争吵,看了一眼她身上崭新的朱红色妆花缎通袖衫,笑了笑道:“长辈们也都很喜欢妹妹,不是吗?”
她身上的衣衫正是那日徐太夫人送来的云锦,周氏请了起先居的绣娘替傅长窈量体裁衣,才赶制出来这一身,昨天刚送过来,这次家宴傅长窈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
傅长窈想起周氏嘱咐她的不让她张扬,撇了撇嘴道:“伶牙俐齿!”就不与长宜说话了。
家宴毕,众人扶着傅老夫人回了寿宁堂,坐着说了一会子的话,傅老夫人就让盛氏和周氏带着姑娘们回去了,只留下傅仲儒一人说话。
傅老夫人问了几句官场上的事,话锋一转提到今儿下午在东次间见到的胡云莹,问傅仲儒:“你觉得那姑娘如何?”
傅仲儒一头雾水,摸着脑袋说:“儿子能觉得如何,她不是长宜的朋友吗?”
傅老夫人没想到三子这会子还没转圜回来,只得把胡家想和他们结亲的事说了一遍,傅仲儒却越听越不对劲,到后面脸色就凝重起来。
“母亲,这万万不可。”傅仲儒摇头道:“那胡姑娘才多大,何况她又是长宜新结识的朋友,我是不能娶她的。”
傅老夫人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说,耐着性子道:“我瞧着那姑娘挺好,虽说是父母早亡,却也是清白人家,她伯父又是户科的给事中,和你二哥常打交道,就连你二哥都夸赞那胡大人的品格,想来他侄女也不会教养的差到哪里去。”
傅仲儒却不太能听得进去,任凭那胡姑娘再好,他都不会娶的,何况下午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太留意,只隐约记得那位姑娘行事不太得体。
傅仲儒道:“母亲,儿子和您直说了罢,儿子……儿子不打算再续弦了。”
傅老夫人闻言却是一愣,怔了半天才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把薛姨娘扶正?”
傅老夫人想到这个就来气,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定力太差,虽说此事甚少有人知,但天下难有不透风的墙,三子这么多年都升不到京中,多半都是因着这个。
傅仲儒见傅老夫人脸上已有怒意,连忙道:“儿子也没这个打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依大明律列,妾是不能扶正的,当然他也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当年我娶阿慈的时候,就同她发过誓,这一辈子不会再娶别人。”傅仲儒想起往事,眼眶也有些湿润,小声地道:“儿子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能再违背了誓言。”
“你……”傅老夫人想起病逝的三儿媳也有些动容,她张了张嘴,半天没骂出一个字来。
她和沈氏只做了不到十五年的婆媳,这十五年,虽说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常,但从未红过一次脸。她还记得沈氏刚进门那一年,她得了伤寒重病不起,沈氏那时候刚生下傅长宜,月子也才做了几天,就在她跟前守了整整三个月,生生落下了许多病根。
后来沈氏一直不能有孕,几年前好不容易怀上了,还没能保住。傅老夫人一想到这些就十分难受。
她叹了口气道:“你府上没个当家的主母,谁来操持宜姐儿和宛姐儿的婚事,难道你要我老婆子拖着这副残躯跑前跑后?”
傅仲儒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傅老夫人看着三子这副窝囊的样子就来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罢了,你回去再想想吧。”说来她不过是看在胡云莹没嫁过人家,胡夫人又想和傅家攀亲,才有了这个念头,原本也是抱着最坏的结果打算的。
毕竟沈氏才刚过世两年,宜姐儿还没有过孝期,若是傅仲儒这时候续弦,也伤着了孩子们的心,看样子续弦的事一时倒也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