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儿子出去狩猎,被看不清的黑狼咬坏了一条胳膊。
人虽然救了回来,但皮肤却逐渐转为青灰。红眼、獠牙,还长毛,见人就咬,很是恐怖。部落的萨满说他中了邪,必须处死他。
酋长舍不得,把他关在了自己家地下。今天似乎出了事,他有心带自己儿子离开,可惜这些客人们来来往往,并不看他。
酋长打了个喷嚏。
如今是炽热的夏季,气温应该正高,怎么天突然就这么冷了?
“执行官,撤退吧。”秘书站在离元问心一米远的地方,郑重劝说着,“世界已经看到了您的决心,恶灵潮最迟还有半个小时抵达,单靠我们留在这儿的人手,没有任何胜算。”
来到这片草原的,当然不止指挥部这百余人。
热武器、异能者单兵作战、军队、药剂封锁、放驯养了一半的鬼物进战场,投毒……
敌人不是人,不需要人权。
一周时间里,元问心尝试了各种办法,去延缓这波恶灵潮的侵入。
代价很惨烈。
异能局包括失踪在内的减员,超过五成。
来不及撤退的数十万人失踪,接近半个亿的普通人被迫离开家乡避难。尤其是位于沿海地区的住民。而这些地方的经济往往都很不错。
祸害来的时候,可不管你这里的GDP高不高。
这是一个足以令人绝望的数据,所以,元问心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牺牲的作用当然是有的。起码杂兵处理了不少,恶灵潮的面积看起来缩小了七成。
而剩下三成,都是普通手段杀不死的怪物。
是放在局内讨论会议里,可以上CBA……甚至S级别的怪物。
元问心不是普通人,不需要那么多睡眠。但一周下来,瘦得脸颊都凹了下去。
他甚至都没那么多时间去想赢舟。
刚恢复了一点的荀玉也被派到了前线。
现在的元问心就像一台机器,不滋生任何情绪,只思考问题最优的解法。
元问心快速敲打着键盘下达指示,盯着屏幕的眼神都没转一下。
就在秘书考虑要不要再问一次的时候,元问心开口:“不撤退。()”
其他地方的恶灵潮还在可控范围内,我相信按照计划清除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而眼前这个恶灵潮要想办法解决。
否则它按照计划抵达城市,吸食血肉后,会变得更加危险不可控。所以,无论如何,我们要想办法让它在这里停下。
我打算和其他职工组队,进入恶灵潮内,进行斩首行动。我可不只是行政官员。?()?[()”
秘书有些着急,甚至想给元问心下跪:“这种事完全可以从长计议!太危险了,如果您失败了——异能局不能没有您,执行官!”
元问心笑了笑,摘下手指上的权戒,放在手心把玩:“事实上,不是异能局不能没有我,是我没有异能局不行。抛开职位赋予的权力和荣光,我也只是普通人。
“这个道理我用了两辈子才明白。只要信念不死,永远会有匹配这个精神需求的领袖出现。没有人是不可或缺的。死亡不可怕,可怕是丧失信念和勇气。而且,我们不一定会失败。”
元问心的目光挪到了秘书长的脸上:“你带着没有进化源的其他人走,机构一下子少这么多熟练工,后面运转起来会很麻烦。这是命令……以后辛苦你了。”
秘书含泪看着地图上不断靠近、闪着警告灯的小圆点:“是,我会吩咐下去的。但我不走,我不要当逃兵。”
元问心叹息了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秘书又不是第一天当秘书,当然知道危险。他是成年人,这是他的选择。
() 外面的人陆陆续续开始撤离,甚至没有忘记带上那些部落人。
戴着象牙的老酋长被架着走向飞机,表情激动,嘴里骂骂咧咧的。不断看向元问心所在的小屋。
秘书站在门口,蹙眉。他能听懂一些部落语,对方说的是他儿子还在屋里。
于是秘书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房间的角落。
一只死去的狼人。刚进屋,职工们就发现了这只诡异生物。
它实在太弱小,都没必要上报。普通人都可以拿枪打死。
秘书有些惆怅,但并不悲伤。这样的悲剧太多了,伤不过来。
麻木,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解药。
撤离又花了十几分钟,已经能看见一团巨大的黑雾出现在天际线,朝着他们涌来。像灭世的洪水。
现场只剩下最后要执行任务的这批职工,以及在场唯一的普通人。
留给秘书长的武器是一把手/枪。弹匣是满的,他的口袋里还有一枚多出来的子弹,最后可以自裁。
元问心走出房间,坐在了吉普车的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恶灵潮向自己涌来。
这一幕很恐怖,如同跳楼自尽的人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地面。
压抑,沉重。
荀玉不在这,元问心把他安排去了别的地方。或许他在这里,胜算会大一些,但他们真的有胜算吗?元问心不知道。
秘书长躲在车背后:“执行官,如果我们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