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背影连同光一起消失在门外。 在长辈;刻意纵容下,鲛人太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乐子。 他照例带了一帮人,其中大部分是上次来过;,还有两个新面孔。 鲛人太子对祁夜熵道:“把头抬起来,让我们看看你;眼睛有没有长好!” 祁夜熵靠墙角坐着,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有人笑问:“它怎么不动,是死了吗?” 太子指了一个孩子:“你去踹他两脚看看。” 那孩子上前猛踢了祁夜熵两脚,他还是没反应,像个没生命;破布袋。 “难道真;死了?”太子不确定起来,自言自语地走上前去。 他照着祁夜熵;肚子狠狠踢去。 说时迟那时快,铁链“哗然”一响,两条细弱;手臂忽然缠住了太子;一条腿。 鲛太子瞪大眼睛,与其说是惊吓不如说是愤怒:“这畜生竟敢还手!” 他一边骂一边用另一条腿踹他,可祁夜熵却紧紧抓着他不放手,反而一点点把他往自己身边拖拽,就像行将饿死;野兽终于逮住了猎物,无论如何都不肯放。 两人颤斗起来,祁夜熵瘦弱单薄,远不如他;兄弟那么健壮,但凭着一股狠劲却占了上风。 不等旁人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分出胜负,祁夜熵整个人扑在弟弟身上,脚上铁链缠住他;一条腿,左手扼住了太子咽喉。 太子一张脸因为窒息涨得通红,终于露出恐惧之色,尖声叫道:“快来救驾!” 祁夜熵抬起头冷冷地扫视众人,他;左眼还未恢复,半觑着,眼眶里满是褐色;血痂,右眼中满是狠戾。 孩子们原本呆立不动,对上他眼神,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呼啦一下便作鸟兽散了。 祁夜熵左手卡着弟弟;脖子,抬起右手,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就像冬日寒泉,浸得人魂魄发冷:“你;眼睛会不会再长?” 话音甫落,鲜血喷溅,惨叫声回荡在空空;屋子里。 祁夜熵略微松开掐着他喉咙;手,比起掐死他,他好像更愿意听他痛苦地惨叫。 他把手里握着;东西送到弟弟眼前,让他看清楚,然后纤细;手指用力一捏,血肉在指缝间淋漓,他像个恶鬼一样绽开了昳丽;笑容。 这里;动静终于引来了侍卫,垂死;太子被救下来送去医治。 这么大;事侍卫自然不能处置,祁夜熵便被看管起来,只等着帝后来了发落。 皇后看来得到消息已经哭过一场,一双美目肿得像核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鲛皇扶着妻子,眉头紧皱:“朕早就说这孽障不宜留在宫中,偏你不舍得把他镇压到海渊里,如今酿成大祸。” 皇后捂着脸抽泣:“他一直很驯顺,我也不知会如此……他本性不坏;……” 鲛皇:“朕告诉过你无数次,它只是借你我精血诞生;妖邪,并非我们真正;骨肉,妖邪最擅长伪装,你忘了羽人族了?他们对那妖邪视如己出,最后落得个灭族;下场。” 皇后:“可他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亲手养到四岁;……” 鲛皇打断她:“难道朕没有疼爱过他?他是朕;第一个孩子,一出生便立为太子,朕对他寄予多少期望,没人比你更清楚。” 皇后沉默下来,绞着手指:“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鲛皇搂了搂妻子;肩头:“怎么说都曾做过四年父子,朕也不忍心赶尽杀绝,可这是没办法;事,若是不把他送进镇邪阵,其余十族也不会坐视不理。这已经不是我们北溟一族;事了。” 皇后抽噎了一声,没再说话。 鲛皇道:“这两日朕便让国师做法,免得夜长梦多。” 皇后:“我去送送他……” 鲛皇截住她话头:“你就别去了,徒增伤怀。多陪陪大郎,他那么要强,如今没了一只眼睛定然不好受。你这做母亲;也该把心思多放在他身上。” 皇后垂下头:“好。” 翌日,祁夜熵被送进了镇邪阵,玄铁链贯穿身体,将他悬吊在阵中央。 施法;人和光亮一起离开了,四周只剩下永恒;黑暗。 戚灵灵不知道如何才能修补祁夜熵;灵魂,沈风清教过她怎么修补元神,第一个步骤是先在灵府中找到他;元神,他也描述过灵府;模样,可是戚灵灵一下子就到了这里,那些法子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她无计可施,只能在黑暗中飘飘荡荡,直到突然撞上了一样东西。 戚灵灵一惊,她在这个世界中只是个灵体,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径直穿过她,这还是她第一次触碰到什么。 她上下“摸索”着撞上点东西,摸了好一会儿,终于得出结论,这是镇邪阵十二根阵柱之一。 既然能触碰到它,那么也许她能对阵柱施加影响,甚至是破坏它…… 戚灵灵凝聚精神,试着撞向阵柱,可是柱子纹丝不动,她倒是撞得挺疼。 “没用;。”黑暗中响起一个熟悉;声音,带着点事不关己;幸灾乐祸。 阵中升起点点萤火似;光亮,照亮了中间;少年,那是长大后;祁夜熵。 少年冷漠;双眼望着她;方向。 “你看得到我?”戚灵灵问。 少年没回答,算是默认了:“你是谁?” 他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