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的模样临摹出相似的,几乎翻遍了整座城,却找不出第二个有此令牌的人。
她找了他许多年,终于决定放手交给命运,夫人为她举办的比武招亲上,她再次见到他。
招亲前一晚,夫人过寿,园中设宴。
她嫌正厅吵闹,辗转行至院后小亭,只见一个熟悉身影侧坐在栏杆旁,仰头饮酒。
他杯子里飘进一片海棠花瓣,她怔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啊啊啊啊这段演得太好了!】
【那种惊喜又害怕的感觉……代入感好强我已经在紧张了。】
找了这么久的人就在面前,像老天戏弄下的一个梦境,她提着裙摆,缓缓地一步步走近,视线始终不敢离开,不敢眨眼。
快走近时,他终于发觉,掀眸瞧了她一眼。
或许方才也已知道,只是懒得开口。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在他旁边坐下,放下手里的那碟糕点。
男人伸手取下一块桂花糕,半晌后给出评价:“太甜。”
她低头轻应:“我也觉得。”
石桌之下,手指紧攥衣袖裙摆,紧张得无可复加。
二人只是对坐着,没有说话,直到月色愈浓,栏杆上跳进一只啁啾的鸟雀,她偏头去看,再转回脸时,见他盯着自己侧脸。
她那儿有块不知如何形容的印记。
或许那救她的仙子是锦葵花仙,得了几分仙气,她脖颈处有几片小小花瓣,不像胎记,比胎记漂亮许多。
猜想他是认出自己,她摸了摸侧颈。
他却道:“我以前也遇到过个跟你差不多的小姑娘。”
她心猛然一跳。
想起自己那时年幼,此刻也长得大不相同。
他没认出倒也正常,只是,没认出,她终归有些失落。
她问:“后来呢?”
“后来?”他笑了笑,像是品味着这两个字,而后道,“萍水相逢的缘分,还能有什么后来?”
原来信上“江湖再见”四个字,只有她当了真。
她找了他这样久,可原来于他而言,不过萍水相逢一个陌路人,偶尔记忆碎片中闪过的瞬间,或许连模样都不太周全。
她偏头,忍住哽咽的泪意。
忽然赌气,不愿再讲。
【该死的狗男人给我滚啊!你没有心!!】
比武招亲落下帷幕,按照结果,她要嫁给当地一户商贾。
出嫁那日红妆十里,她身着绯红衣衫,按照当地风俗戴上面具,随着迎亲人马绕行街市。
足踝铃铛作响,身下马匹乖顺听话,路过一家店,却忽然听到她们在低声谈论。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选的不好,这么大喜的日子,明湖那边却有人在战水怪,听说奄奄一息,快要死了!”
“还有这种事?是哪家的道士?”
“不是道士,看样子是个剑客……模样倒是好看得很,腰间还有一枚令牌,不知道还以为是朝廷的人……”
听到这里,她眸光一紧。
拿出那枚自己寻人时定制的一模一样的令牌,她焦急问道:“令牌是这模样吗?”
“好、好像是的——小娘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她长勒缰绳调头,朝湖畔驾马而去。
身后迎亲的队伍追赶,为避免一身累赘,她解下束缚。
面具、发簪、披帛、摇铃……
一个个随风被她扔在身后,她驾马疾驰,很快见不到踪影。
几乎用尽此生最快速度,她抵达湖畔,远远便看见一头巨大妖兽兴风作浪,脚边尸骸遍地。
他并未如她们所说般奄奄一息,以自己毕生剑气祭出,砍断妖兽手脚。
她急忙上前,却被人拦在途中。
那人腾云驾雾,看起来是个颇为年长的神仙,老仙立于她面前,问:“小娘子要去哪里?”
“救人。”她说。
“如何救?你周身没有法力,若要救他,只能祭出自己的内丹。”
“那便如此吧,”她道,“左右我这条命是他救的,本该属于他。”
“小娘子中意他?”老仙俯身,问她,“那小娘子可知道,你喜欢的这个人,他并没有心?”
她怔然抬起头来。
“千年前魔道毁天灭地,罪行滔天,魔界遭反噬覆灭,却只留下一个幺子,便是他。”
“这几百年来,他不被允许拥有心脏,穿行地狱人间,体味人生至苦,为父辈赎罪。”
她哽咽:“可那些都不是他做的恶,不该他来还。”
“但总该有人还。”
……
她问:“那他这一趟的人生极苦,是什么?”
“是爱而不得。”
她道:“可他没有心。”
老仙娓娓道来:“教会他爱的人在他面前死去,他却没有心脏用来爱她,流不出眼泪,是为至苦。”
如同意识到什么,她眼睫动了下。
“那个人是我,对吗?”
“……是。”
【所以是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吗quq】
【原来他是真的没有心,错怪他了……】
【呜呜呜呜编剧你欠颜叶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