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晚,钟未央不想睡着,想醒着看见他,带着浓浓困意的呵欠是打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她心情很温馨地等着。
“嬷嬷,渴!”钟未央怕冷,手都缩在被窝里,不敢拿出来,被窝里很暖,睡之前就被铜捂子暖过了。
赵嬷嬷身上穿着一件紫貂皮袄子,衣裳半旧了,是几年前钟太太赏下来的,比较贵重,而且毛皮的东西特别保暖,以前她在钟太太身边的时候,有什么好东西钟太太总是第一个赏给她,赵嬷嬷每次看见这件衣裳,心里就得意。她人坐在热炕上,腿上盖着被子,脸上红红的,显然很热乎,一听见钟未央的话,她响亮地答应一声:“嗯!”二话不说,立马就下了地,穿上肥嘟嘟的棉鞋,去堂屋中央的炉子上提上烧水的壶,去西侧屋的小圆桌上拿两个茶盏摆下,先用热水把两个茶盏冲洗了一番,再把其中一个茶盏注满热水,把水壶放下,然后把茶盏里的热水放在两个茶盏中来回地倒,没有用嘴去吹,因为她知道钟未央的习惯,钟未央不喜欢别人用嘴去吹她要吃的东西。把白开水一直来来回回地倒腾了五六十次,等着茶盏外面摸起来不太烫了,她这才端着茶盏进了内室,亲手喂钟未央喝了水。中途秋香和如许想要伸手帮忙,赵嬷嬷没有答应,坚持要自己亲手做这些事。
赵嬷嬷把茶盏递过来时,钟未央只微微地低了低头,模样很乖巧地喝水。
司徒明染着一身寒风走进来,一眼就看到钟未央那满足的样子,眉眼间全是满足。他展眉一笑,弯起嘴角,不禁心想:喝什么呢?茶盏里的东西真有这么好?
听见脚步响,赵嬷嬷立马回过头看了一下,手就不禁抖了起来。钟未央脸上的笑容染上光芒,她终于舍得把手从暖融融的被窝里掏出来了,右手接过茶盏,吩咐道:“嬷嬷,你先去吩咐丫鬟,让准备洗漱的热水。”
赵嬷嬷急忙忙地出去了,她低着头,不敢看司徒明,只低低地喊了一声:“九少爷。”活像老鼠见了猫。
司徒明脚步飞快地走了过来,俯下身,把钟未央抱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全神贯注地看着。
钟未央也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开心地笑了出来,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脸上的笑涡里灌满了甜蜜。
司徒明在床上坐下,手指摩挲着钟未央的手背,然后就着钟未央的手,低下头来,把钟未央正端着的茶盏里的水都喝光了。
“一点都不甜!”他眉开眼笑地评价道,声音低沉得一颗圆圆的石子掉落在小河波心里的声音。
钟未央不说话,表情喜悦,又心满意足,眉眼笑得弯了起来,她感觉到了,他今天身上没有酒味,没有喝酒啊。
两个人互相抱着,用脸颊磨蹭着脸颊,低声地笑,都不说话了,像是有了默契一样。
现在是甜腻,可是等司徒明去沐浴了出来之后,情形就不一样了,从甜蜜过渡到了阴谋的色彩。
两人搂在被窝里说话,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与共,钟未央先问道:“外面的情况有没有对镇国公府不利?”
别人担心她这个孕妇,怕吓到她,所以并不对她多说那些波诡云谲的局势,很多事情是五少夫人、六少夫人都知道,但是她不知道,别人都瞒着她,有时候做得挺明显的,她能发觉到。
司徒明忍不住亲亲她的唇,低沉地说道:“皇上是故意的,伴君如伴虎,一念之差就是两种结果。”他的唇边露出淡淡的苦笑,说道:“该庆幸的是,皇上还没打算毁了咱们家,如果他不是说二哥杀了刺客,而是说二哥杀了太子,那么就可以给咱们家定罪了。”
钟未央眼睁睁地看着司徒明的眼睛,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是暗流汹涌。听着这样的话,她觉得心有点凉,原来,如果别人想弄死自己,就像用手捏死一只蚂蚁那么轻而易举!
司徒明用手心摸摸她的背,接着说道:“但是,这次他是用手敲打了咱们家一下,说明他对父亲和咱们家的人是怀有忌惮之心的,不是那么信任了,所以才故意让二哥担下一个杀太子的名声。外头确实有很多谣言,但是那些话动摇不了镇国公府。唯一能动我们的人,只有皇上。”
听到这里,钟未央松了一口气,问道:“宫里头是怎么处置太子府和皇后的?”第一次直接身临其境地处在这样的朝廷争斗格局中,她承认她很好奇,很想知道现实与后代的电视剧剧情隔得有多远、司马迁的《史记》到底真不真实?
司徒明声音里不含感情,平平淡淡地说道:“太子妃和小皇孙会被圈禁一生,皇后已经疯了,下一步应该会被赐死。”
钟未央闭住眼睛,不说话,像睡着了一样。以前她看,多么羡慕那些当太子妃的人啊,享受荣华富贵、万人瞩目,年轻又尊贵,可是一旦遇上一个不靠谱的太子,当上太子妃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命如草芥,从天堂落到地狱,从尊贵到坐牢一般地被圈禁,不过相隔一天的时间而已。难怪别人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果然如此啊!
司徒明抱着她,没有再说话了,一起沉入梦乡。
有司徒明在身边,钟未央这一晚上没有做噩梦,睡得很好。
司徒明因为疲倦,所以睡得很沉酣,但是呼吸很轻,没有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