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到底还是心急,因为听说了昨天秋爽轩的事,所以请安时又特意留下了钟未央,嘘寒问暖一番,早饭后,田太医又来了!
不过,结果还是失望。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国公夫人眉头微皱,表情明显地是不相信,因为钟未央昨天孕吐了、又贪睡,再加上月事又有两个多月没来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就是肚子里有消息了!为什么诊不出来呢?
国公夫人眸子睁大,目光有些较真,神情变得格外仔细,又要求道:“太医,不如,再把一回脉!”
钟未央无话可说,任凭摆布。不过,她有些想打呵欠的冲动,努力地忍着,然而脑袋里面已经不可抑制地在犯困了,百无聊赖地抿一抿嘴角,保持乖巧和沉默。
再次诊脉,屋里格外安静,几乎落针可闻,其他人都屏气凝神的,生怕呼吸声太大。
一刻钟过去,田太医恭敬地退后几步,仍旧答道:“平安,无碍。”
打发走了太医,国公夫人还像上次一样,轻轻拍一拍钟未央的手,安慰道:“不急、不急。”不过,浓浓的失望已经从她的语气和表情里流露出来,属于情不自禁。
钟未央反过来对国公夫人安慰道:“母亲,我自己心里有数,您别担心。”
国公夫人勉强地笑一下,显得疲倦。
请了三次太医,却都是空欢喜一场,确实有些折腾了!元嬷嬷这会子闭紧着嘴巴不说话,因为昨晚上她从平蒙院看望完钟未央回来后,曾经笑着向国公夫人保证过:“我问过赵嬷嬷了,六月和七月的小日子都没来,现在是八月中旬,足足两个半月,今天还吐了一回,又贪睡,肯定就是了!恭喜夫人,又要抱大胖孙子了!呵呵……”如今看来,可不是夸海口么?眼见着国公夫人模样很失望,她自己也觉得很尴尬,所以不好意思再多话。
钟未央自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仍旧是心情轻松,离开青梅院,回了平蒙院。恩姐儿还在睡觉,还没有醒来,钟未央自己也犯困了,毕竟昨晚上没有睡,这会子毫不犹豫地盖上被子,和恩姐儿面对面睡,一左一右,安安静静的,无忧无虑。
赵嬷嬷等着钟未央睡着了,然后轻手轻脚的,心急地走出来询问清江,小声问道:“太医怎么说的?”她有些小心翼翼的。
清江摇摇头,表情内敛,轻声回答道:“还和上次是一样的。”
赵嬷嬷脸上的紧张和期待一下子散去了,像风吹散了云,表情瞬间转为落寞。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真情流露,无可厚非。
——
一连好几天,钟未央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平蒙院里,没有带恩姐儿去府里闲逛,当然,除了早晚请安。
不过,除了那一次因为驴胶味道而犯恶心之外,这几天钟未央都过得舒服自在,没有出现呕吐,倒是比以前更贪睡了。以前午睡只有半个时辰,如今她可以睡到太阳下山,睡得格外久、格外踏实。而且每次一觉醒来,出门看到天边的晚霞,她就会误以为现在是早上,以为那是朝霞。
这天上午,平蒙院里阳光正好,秋天的上午总是让人很清爽、舒服。清江和孙嬷嬷陪着恩姐儿在院子里的合欢树下玩秋千,钟未央坐在西侧屋的炕上挑选金珠宝贝。赵嬷嬷吩咐丫鬟开了库房,把一木匣一木匣的珍贵首饰和宝贝都搬来了炕上,让钟未央仔细挑。
这是为了江珊儿的出嫁!江珊儿是钟未央的闺阁好友,八月二十五出嫁,所以她打算添妆。可是,送什么东西好呢?一下子决定不了,所以她还在细细地琢磨着。
赵嬷嬷把东西都搬来了,然后出去端了一盏红枣茶进来,安静地放在炕桌上。
钟未央顺手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红枣的香气很清新,让她神清气爽的,她继续挑选东西,轻松而愉快地说道:“嬷嬷,你快去准备一套喜气的新衣裳吧!过几天,你要代我去江家添妆。”
赵嬷嬷此时并不急,笑着说道:“奴婢的衣箱里已经有两套没穿过的新衣裳了!是太太赏的,不必再准备。”她笑盈盈地坐在炕沿,伸着手,帮着把钟未央翻乱的金珠首饰整理好。因为江夫人和钟太太亲厚,江珊儿又跟钟未央合得来,所以赵嬷嬷也对江珊儿印象很好,此时又是准备这样喜气的事,所以她脸上也忍不住带出了喜色来。
钟未央挑了一柄羊脂玉如意放在手里反复瞧。其实,送给新娘子添妆,还是最俗气的东西最好。因为这样被大家都喜欢和认同的东西一般不会触犯忌讳,人的五行里有金、木、水、火、土,越是喜事,迷信和忌讳的东西就特别多,所以还是中规中矩的好。反正不管俗不俗,关键是要吉利!
赵嬷嬷看了看,也说道:“这个玉如意挺好,是最上品的,没有一丝杂色。”
“再准备一个新的紫檀木匣子。”钟未央把玉如意交给赵嬷嬷,语气很轻松地吩咐道。
——
日子不急不忙地过,钟未央要么陪着恩姐儿,要么就贪睡。司徒玥音最近一直在绣她的嫁妆,所以来找钟未央聊天的时候也少。江珊儿虽然已经嫁到了何家,但是日子还浅,目前还不好出来走动。钟未央自己每天懒懒的,越来越不爱动,又怕肚子出意外,所以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