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未央感到心烦,也懒得再劝他。当两个人意见相左的时候,轻松的小事也会变成“解不开、理还乱的一团乱麻”般的麻烦,又好像两人一起握着一块硬石头,怎么都用手掰不开一样,固执得很。原本她已经给这件事画上句号了,但是司徒明现在又把这个句号变成了分号!
过了一会儿,她偏过脸,看向琉璃窗,打量着外面的天色,轻声催促道:“你该去母亲那里请安了!”
司徒明却把两只手都环抱住钟未央的腰,浑不在意地道:“再陪你坐一会儿!”神色间一派清闲,完全没有准备去请安的意思。
钟未央知道,司徒明对请安这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司徒家几兄弟都是如此,偶尔才会在早晚请安的时候出现。偏偏上次司徒明一听说国公夫人病了,在深夜里,他也不顾一切,急匆匆地就赶去青梅院。真真切切的,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钟未央闷闷不乐地发着呆,忽然一片阴影从她的头顶笼罩下来,她瞪着眸子,注视着司徒明那越靠越近的脸和那明亮的笑意,以及红得鲜艳的嘴唇,镇定地伸出右手,挡在他额头上,直截了当地道:“痛得很!没心情!”
司徒明捉开她的手,还是轻轻地在她唇上吻了吻,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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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院。
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六少夫人和司徒玥音都来了,国公夫人坐在上首,偏偏不见钟未央。
二少夫人心怀芥蒂地问:“九弟妹怎么没来?”她眉头微皱,显然有着责怪的意思。
原来,她尚不知道钟未央受伤的事!她作为目前的掌家人,家里出了这样一件不小的事,竟然没有一个知悉这事的奴仆去给她通风报信!使得她还被蒙在鼓里!
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在心里偷笑。
六少夫人得意地心想:泥菩萨就是泥菩萨!绣花枕头就是绣花枕头!
五少夫人心里不屑,思忖:二嫂既没本事、能耐,又没有聪明的头脑和开阔的胸襟,真是愧为镇国公府的二少夫人!以前不揽事的时候,还没显出这么大的不足来,还可以装一装仙女的清高;现在一掌家事,出丑的时候格外多些!
司徒玥音疑惑,钟未央为什么没来?这个单纯的小姑娘此时心里怀着担心。但是在这个屋里,她只是不起眼的庶出女儿,没有资格,也不习惯开口多说话或是插嘴。她坐在角落处,微微低着头,默默地听着,手指捏着一方精致的浅红色丝帕,因为正替钟未央着急,而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国公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和蔼地笑道:“我吩咐了阿川,让她休息几天。”国公夫人没有过多地来解释,眉间一片平和。然后,她的一双雅致眸子看向屋里的一群孩子,特别地注视了钜哥儿和泽哥儿一眼,目光染着深意,稍稍带有黯然,仅仅一瞬间,又仿若毫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角落里的司徒玥音,目光带着关心,微笑着问道:“玥音这些日子学习家事,习惯了吗?”
司徒玥音连忙起身站着,小心翼翼地答道:“回母亲,二嫂、五嫂、六嫂和九嫂都十分用心地教导我。”因为心情紧张,她只木讷地说了这一句话,接下来就说不下去了,心情尴尬地站着。
国公夫人笑着道:“你坐下说吧!有不明白的时候,多去你几个嫂子那里问问。不要把家事都当成俗事,而是得一件一件地学。”
“是。”司徒玥音答完话了,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二少夫人听了国公夫人的解释后,心里一直存着狐疑,想着:母亲吩咐她休息,九弟妹莫非是也有身孕了?可是,为什么母亲看上去又不见欢喜呢?莫非是生病?
她思来想去,找不到肯定的答案。她的目光不禁看向身旁的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停留在她们二人的脸上。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都面带笑意地回视过来,两人都笑得不安好心。
二少夫人垂下眼帘,心里不悦。她觉得,自从钟未央嫁进来之后,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就对她越来越不恭敬了!特别是近些日子,那两人都管起了家事,便更加目中无人了!孰不知,她们只是庶子媳妇而已,等分了家,她们就成了旁支,而自己永远是嫡支的身份,现在看着差别不大,等将来,谁尊?谁卑?可就是泾渭分明了!说不定她们还要来巴结、讨好自己呢!
她的心里闪过不屑,同时,憋着一口怒气在胸口。
请完晚安后,大家不急不缓地出了院门。
五少夫人微微侧着脸,挑衅地对着二少夫人笑,睡凤眼眨一眨,声音轻飘飘地道:“二嫂,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九弟妹正躺在屋里养伤呢!怎么,没人去告诉你吗?”
这话惹得二少夫人又是一肚子的火,她握紧了手里的丝帕,恼怒地想着:为什么钟未央派人去告诉了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却偏偏不派人去告诉她?想想她刚才问的那句话,越想越觉得自己尴尬!
六少夫人的狭长眸子显得亮晶晶的,灿烂地笑道:“是啊!中午出的事,二嫂竟然现在都不知道!”语气像孩子一样天真、顽皮。
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结伴走了,留着二少夫人在原地生气。
路上,六少夫人悄声问:“那两个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