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饥饿,方可进食。宜食:小米粥、姜、白菜、萝卜、豆腐……养阴生津、暖胃散寒。胃受寒,须防腹泻,忌食寒凉生冷、辛辣和煎炸油腻的食物、糯米、肥肉、虾、枣、羊肉……花生与黄瓜不可同食,忌饮酒,瓜果宜少不宜多,果内细籽不食……食糯米易积食、胀气……”
满纸写的都是食物和药性,足足写了有十二张纸。
“这下好了!”元嬷嬷捧着那一沓纸,像是捧着一件宝贝,喜笑颜开道:“往常我虽然也记得一些,但没有这么清楚!难为九少夫人能想到这个!”
二少夫人不以为然地道:“倒是难为了苗太医,往常咱们都只知道田太医医术最精通,倒没想到苗太医有这难得的‘医者父母心’,竟能在这一会儿工夫里,就写得这么详细。”
“是啊!”六少夫人急急地道:“九弟妹,你那闻不得花香的毛病,不妨让苗太医瞧瞧?”
二少夫人和司徒玥音都不知道,原来钟未央还有这个毛病!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钟未央,或是关心,或是疑惑。五少夫人偷偷地在六少夫人的腰上掐了一把,怪她不该把这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钟未央把目光看向那跑腿的丫鬟,小丫鬟一脸焦急,连忙补充道:“苗太医已经出府了,此时并不在府里。”
五少夫人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看了钟未央一眼,装模作样地叹气道:“这倒是可惜了。”
钟未央笑意清浅,不在这个话题上解释什么,态度淡然,轻声吩咐清江给小丫鬟赏钱。元嬷嬷连忙也赏了那小丫鬟,还褒奖了两句。
那个叫青枣的二等小丫鬟一下子仿佛掉进了蜜罐里,心里甜滋滋的不说,还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线,感觉自己一下子有了做一等大丫鬟的希望!连忙朝着钟未央等人道了谢、行了礼,笑眯眯地退下去了。
大家等到了天黑,屋里点起了灯,整个青梅院里都灯火通明,但国公夫人仍旧在熟睡中,尚未醒来,她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元嬷嬷便一个个地劝,把二少夫人等人都劝了回去。
钟未央抱着恩姐儿坐在肩舆里,路上没有耽误多久,就回了平蒙院。
恩姐儿小家伙脸上有着小小的开心,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钟未央的颈项,舍不得松开。
赵嬷嬷领着丫鬟,提着大灯笼,来院门口迎接钟未央,担心道:“夫人怎么样了?”
“太医说,没有大碍,只是受了寒。”钟未央抱着恩姐儿,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边走边说道:“嬷嬷,晚膳准备了吗?”
“少夫人等一下,晚膳早就准备了,正在厨房里热着呢,立马就能端来。”赵嬷嬷急急忙忙地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虽然不能炒菜、做饭,但是可以烧水、炖补品,也能热东西。
进了小花厅,在如意小圆桌旁坐下,钟未央摸摸恩姐儿的小耳朵,微笑道:“咱们先吃晚饭,歇一歇,就可以沐浴、睡觉了!”
恩姐儿乖乖地点点下巴,嘴巴抿了抿,她下午不肯吃点心,这会子也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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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央今天忙了一天,填饱了肚子,又洗了个热水澡,让赵嬷嬷帮着绞干了湿漉漉的头发,等不到发丝完全干燥,她就趴在大床上睡着了。
司徒明是亥时初回来的。亥时初相当于现代的晚上九点。
钟未央迷迷糊糊地被翻了个身,满满的酒气朝胸腔里涌来,上半身被压制着,头也动不了,司徒明正吻得不亦乐乎。
钟未央憋气憋得难受,用力地在司徒明唇上咬了一口。
“阿川!咱们也洞房吧!”
司徒明贴着钟未央的嘴唇,边吻边说道,有着说不出的旖旎多情和温柔缱绻。
钟未央用手扯着司徒明的耳朵,但并不敢太用力。本来睡得美美的,突然被吵醒,她此时不高兴,声音含含糊糊地道:“你别装醉,我知道你是千杯不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司徒明声音含笑,一边说话,一边仍然在吻着钟未央。
钟未央含含糊糊地抗议:“浑身酒气!”
司徒明突然坐起身,把身上的外裳一脱,往外面的地上一扔,单单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在钟未央正发愣的时候,他伸手抱住钟未央,在大床上一滚,故意耍赖道:“我今天偏就不沐浴了!就这么睡!”作势又要来亲钟未央。
钟未央对他拳打脚踢,闻着满鼻子的酒气,她差点发狂:“床上要变狗窝了!快去沐浴!”
“阿川!咱们也洞房吧!”
他两手握着钟未央的肩膀,又旧话重提,声音坚毅。这一次,他目光定定地看着钟未央,眸光认真、深沉,仿佛带着期盼。见钟未央还不答应,他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着,目光依然注视着钟未央的眼睛。
钟未央目光没有回避,坚定地和他对视着,脸色坚决,心里有一千个拒绝他的理由,此时轻轻松松地拈出一个道:“母亲中午回到马车上时,就不大舒服,请了太医,又吃了药,后来就一直在睡着。你明天要记得去请安!”
没等钟未央说完,司徒明下床拾起那件外裳,已经大步地朝外面走了出去,脚步风卷残云一般迅速。
钟未央急忙也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