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夫人离开的时候,脸上还闹着别扭。五少夫人笑眯眯的,心情永远很好的模样。二少夫人最后看向钟未央的那一眼目光里,明显地带有失望。
钟未央亲自送她们出了垂花门,然后迫不及待地去西厢房找恩姐儿。和小家伙玩丢沙包玩到中午午饭时候,突然被司徒明的一声怒吼吓了一跳。恩姐儿胆子小,当场就哭了起来。
“扔出去!”黑漆雕花匣子被丢落在院子里,里面的香料散落一地。司徒明眼神前所未有地阴沉、凶狠,刚刚赶到正屋的钟未央被他盯得心头直打鼓。
司徒明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别再让我看到这些脏东西!”
钟未央瞪着眸子,愕然。
为了防止自己会忍不住去掐住钟未央的脖子,司徒明脚步如风地离开了院子。偏偏是这些他最痛恨的东西,新婚妻子居然把它摆在屋里,他一把匣子打开,情绪就失控了。
钟未央问赵嬷嬷:“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嬷嬷心急如焚道:“九少爷就刚才回屋的,我正要去禀报少夫人,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九少爷就把匣子扔了出去。”
“算了,嬷嬷,把屋里收拾好,把香料扔了吧!”钟未央面无表情道:“以后,屋里再也不要有香料,就是了。”
她脚步不急不缓地朝西厢房去,不愿意再看着这一地狼藉。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发怒,她不想去探究原因,只要以后不让香料再在屋子里出现就是了。脏东西?钟未央想到他说的话,心情就很灰败。
突然有一句话不经意地回响在她的脑海里:“大夏国盛产香料,用作旁门左道的东西也不少,听说有的秘制香料是专门用来对付男人的。”她忘了这是她以前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努力地把这道阴影从脑海里驱散开,她走进了西厢房,阻止自己再去做大胆的猜测。
“恩姐儿别怕。”钟未央把小家伙从孙嬷嬷手里接过来,抱着轻拍,一边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
“嗝--呜--”恩姐儿把头靠在钟未央肩上,哭得直打嗝。哭到最后,她午饭也没吃,就挂着眼泪睡着了。
钟未央毕竟经验不足,轻声询问孙嬷嬷这种状况。孙嬷嬷轻声答道:“是累着了,不碍事的。”
请晚安的时候,不见司徒明的人。晚上,司徒明一夜不归。
钟未央一个人在大床上辗转反侧,并没有丝毫轻松感,反而心头很沉重,带着心理负担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她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她通红着眼睛,在青梅院里见到了同样是通红着眼睛的司徒明,两人眼睛对视,同样面无表情,终是无言。
--
“好像是吵架了呢!”六少夫人悄声地对五少夫人道。
两人挨肩走在路上,都没有笑容,心里有同情,有担心,以及许多的复杂情绪,数不清楚。
五少夫人轻声答道:“我看着也是,我一会儿再让丫鬟去打听打听。”
可能是不打不相识,昨天被钟未央回骂了一通后,六少夫人竟然一点也没有记恨,还和五少夫人一起,把钟未央当做了同道中人,甚至把吃醋的事也忘在了脑后,心里带着亲近感。
--
国公夫人也很担心,对元嬷嬷道:“阿川和小九是怎么了?”催着元嬷嬷快点去找平蒙院里的眼线问清楚。
--
二少夫人对白嬷嬷道:“如今看来,九弟妹的性情也不是太好,昨天她就和六弟妹吵了起来,今天和九弟两个看上去也是争吵了。算了,以后少来往就是了。”她叹一声气。
白嬷嬷脸上十分失落。
--
仪景轩里,庄嬷嬷小心道:“大少夫人,奴婢去外院问过了,九少爷昨天一夜都在外院,没回内院里来。”
大少夫人思索着没说话。庄嬷嬷接着道:“这夫妻啊,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估计过两天就没事了。”
大少夫人轻轻摇头,无奈道:“我是怕母亲担心。何况九弟性子倔,若是两人真合不来,恐怕……算了,走着瞧吧,这事还不好说。”
--
回到平蒙院,钟未央吃饱了早点,就打算躺下补觉。恩姐儿很黏她,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玩着手里的沙包。
“少夫人,太太派赵二娘送信来了,赵二娘特意来给少夫人问安!”清江焦急地走进来禀报,脸上没有欢喜,而是担心,心里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钟未央吓得满脑子倦意都跑走了,赵嬷嬷也在一旁吓得不轻。
这下子可怎么得了?少夫人刚把眼睛熬成这个样子,又一脸憔悴,若是让赵二娘汇报给太太听,那太太还不得急死去。赵嬷嬷把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在一小块地方来回走着,十分焦心。
钟未央冷静了一会儿,制止了赵嬷嬷的自寻烦恼,先吩咐道:“我交代赵二娘几句,让她别对母亲说起这些就是了,你们都别担心了。清江,去请赵二娘进来。”
“是。”清江面上恢复了镇定,不急不忙地出去了。
“给姑奶奶请安!”赵二娘低头笑着走进来,高兴地行礼。自家姑奶奶是国公府的少夫人,她也觉得与有荣焉,自从进了国公府的门,她就心情很是激动。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