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镣铐因此显得十分沉重,他几乎抬不起胳膊。躺在床上还好,每次起来上厕所,他都是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锁链,忍着脚踝的剧痛,才走到旁边的盥洗室去。他还持续的感到如坠冰窟的冷,好像身体在尖叫着提醒他体温过低。他一边蜷在被子里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一边想,这很荒唐,他现在明明体温比正常还高点呢。
绝望自恨的情绪就像越来越阴冷的天气,像缠绵不去的乌云寒冰,像无限坠落的黑暗深渊,几乎要将他吞没。有人说,死亡是伟大的自由,那似乎是他唯一的出口、唯一可见的光,但他甚至无法自杀。他就像被绑在一架刑具上,然后被锯子拉扯切割,连挣扎的余地都被残忍的剥夺。
那个过于持久的钻心剜骨的余痛还没消除,伴着发烧的痛,又更加清晰的叫嚣起来,每次发作时越发难熬,他只有把自己蜷在被子里。
就像夜晚的噩梦开始逐渐侵蚀白昼里清醒的时间,他有时甚至开始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睡是醒,反正他白天被锁链锁着,也只能躺在这张床上,任由自己被绝望吞噬。
最近,哈利在行动上非常乖巧,甚至连吃饭睡觉都很努力,心里却开始继续思考……他到底还有没有机会杀死父亲?那个永生魔法……他们一起完成的,可能逆转吗?有破解之法么?也许思维是他现在唯一的自由。和邓布利多的讨论言犹在耳,或许那里面还有他没注意到的灵感?或者还有别的,他没想到的办法?
然而……他还是想不出主意。父亲根本没有留下漏洞。
哈利现在,就像在没有出口的迷宫里乱撞,就像被关在玻璃瓶里的飞虫,撞得头破血流,也找不到任何一条通向光明的路。
然后更深的绝望笼罩上心头。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心想,如果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该有多好,如果他小时候被那些坏人虐待死了,该多好……
他就不该被父亲捡回来…反正,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这里也不是家,他也没有亲人。
如果他死于那道索命咒该多好?父亲也许就不能完成那最后一步,就还是有机会被杀死的,战争就还有机会结束的。
全是他的错。他活着就是个错误。
还有那些他认识的人,他都是对不起的……邓布利多应该狠狠地责怪他,莉莉和詹姆就不该把他生出来,西里斯就应该给他的好友复仇,杀掉他……他根本不配活着。
这全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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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哈利明明有努力好好吃饭和睡觉,可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和身体越来越虚弱。
“……所以,父亲,你是在对我做什么吗?”这天晚上,哈利好声好气的问。他虽然猜到了,但他希望自己的态度尽量柔软,不要惹到黑魔王,免得又会害到无辜的人。
“是的,当然了,黑魔王在探索你身上的秘密。”
“我身上的秘密?我哪有什么秘密……”
也许是哈利的态度好让他舒服,也许是他觉得哈利根本无法反抗不足为虑,又也许是他已经胸有成竹的找到了使用那种力量的方法,他不再隐瞒:“那个仪式,你能成功并非巧合,因为你具有某种我不了解的力量。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个令你成功的神秘力量,不管它是什么,就藏在你的灵魂里。而我,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来使用它。”
哈利终于确定他最近为什么总是发烧还越发虚弱了,果然是被抽血抽魔法抽生命力抽各种东西做实验的缘故。而父亲最后说力量在灵魂里……
哈利突然想到了什么,感到一阵寒意划过脊梁骨。“所以你……你当初和我建立灵魂链接,不会是为了这个吧?”
“当然了。你总不会真的以为,那是为了见证我们伟大的爱情?”Voldemort理所当然的承认,他靠在壁炉的沙发上,慵懒的把哈利搂在怀里,隔着衣服抚摸哈利柔软的胸膛,又玩着哈利胸前的小装饰,如愿听到了铃铛的轻微响声。那是他前两天为了惩罚哈利不乖而加上的。“你的伤疤上本来就有我可以吸取你生命的一个诅咒,加上灵魂链接,还有别的……性魔法同样可以在两个人之间建立链接。我让我们之间的链接越发紧密,我便可以吸取你灵魂里蕴藏的力量,无论它是什么。”
哈利垂下眼眸,没有说话。他感到如此的孤独和寒冷,尽管他此时被父亲搂在怀里。心口一阵痛。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心碎。他是谁,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他本就没资格得到爱……他凭什么奢望自己能拥有这种东西?他不配。他早该知道……
“其实我一直都在拿你做实验。”Voldemort却好似补刀一样的继续,“当初在麻瓜世界,你晚上睡着之后,我也可以取一些实验材料,昏睡咒确保了你不会醒过来。”
“所以那些时候……你……你说要帮我解决睡眠问题,用魔咒让我睡着,是为了取实验材料——”哈利自嘲的一笑。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段时间他会感到持续的虚弱。父亲那时还给他治疗,哈利还感动过。现在回想一切都是如此讽刺。
“没错,你睡过去之后我就立即动了手,一天都没等。而Harry,你竟然真的毫无所觉?”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