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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1 / 2)


艾萨克·阿西莫夫这样评价人生:“它不像棋局,将军之后,游戏仍要继续。”

这话没错,但此刻它更像个诅咒,汉克宁愿他没有活着离开底特律河岸,这样就不用在宿醉中醒来,不用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不用向任何人解释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最讽刺的是,汉克根本无法解释那天发生的一切,安娜·格林失踪,乔维奇仍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西班牙佬查无此人,该死的佩金斯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康纳……那晚之后,汉克就再也没有见过康纳。

墨菲定律声称,凡是有可能出错的事终究会出错,也许就是这样简单,只是到了该出错的时候罢了。

汉克从不相信自己的肩膀上坐着一个长着翅膀的守护神,内心深处,他早已明白,哪怕不是那天晚上,不是在底特律河岸,也会是在愚人节或五月节,在大使桥,在他眼前,或者更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像俄罗斯赌盘,或迟或早,厄运会像毒蛇一样咬上他的屁股。

道理汉克都知道,他只是……他只是很想康纳。

在这个仿生人进入他的生命之前,汉克想象不到生活竟然也能有那么多味道和色彩,那些压根不甜的小点心、没有酒精的气泡水、没有沙拉酱的拌蔬菜、没有成人镜头的爱情电影……汉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段时间以来,康纳在一点一点布置他的生活,就像电视机柜上的圣诞老人摇头娃娃,不起眼,却忽然间变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当康纳转身离开,他不仅带走了这部分生活——汉克在喝掉最后半瓶苦艾酒时顿悟——也带走了他的一部分生命,除了用酒精填补那块空洞,汉克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缓解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相扑要比汉克强得多,当然,刚开始它看起来有点疑惑,时不时用爪子扒拉前门和康纳住过的卧室,发出呜咽似的叫唤声,但不出三天,等汉克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喂狗这项职责,开始主动填满相扑的狗粮碗后,这没良心的大狗就把康纳抛到了九霄云外,转而折腾起家具来,好像它忽然跟那些东西有了新仇似的。相扑咬坏第三个沙发靠枕的时候,如果不是手里还有半瓶威士忌,向上帝发誓,汉克就揍它了。

所以是的,狗正是没良心的代名词,在这一点上,它们或许继承自人类。

康纳离开后的第三天,杰弗瑞带着半打淡得像水一样的啤酒上门来看他,不出五分钟就问汉克,怎么看上去一副被铲雪车碾压过的倒霉样子。米勒也打过几次电话,先是东拉西扯,连几年前他跟老婆去富尔顿嘉年华靠打枪赢了的半斤大麻的事都讲到了,最后才支支吾吾问起他最近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回警局上班,汉克在电话另一头哈欠连连,差一点就睡死过去。

当然,汉克听得出他们糟糕言辞背后的关心,但他仍然忍不住感到失望,没有人在乎康纳去哪儿了,对这些人类来说,康纳只不过是另一个消失的仿生人,仅此而已。

2月15日,汉克在浴缸里醒来,浸在半缸冷水里的身体又僵又痛,昨晚的澡算是白洗了,他费了半天劲才从里面爬出来,甩掉湿袜子,拎起淋浴喷头草草冲了几下,胡乱刷了刷牙,勉强算是梳洗过了。

钟表显示,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是中午十二点,拉开窗帘后,外面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空气里透着早春特有的明净。汉克厌恶地把窗帘拉回去,刺眼的阳光让他头痛不已——屡试不爽的宿醉后遗症。他在茶几上和卧室里发现几个空酒瓶,昨天买的威士忌消失了,也有可能是前天买的,或是上个星期,汉克用力揉了揉脸,这十几天对他来说过得很模糊。

汉克从水池里拿出平底锅,甩干净水,调整到煎烤模式,然后打了两颗鸡蛋进去。厨房里没有培根和面包了,最后一盒牛奶也见了底,康纳在的时候,总是像只松鼠一样忙着储备粮食,就跟家里养着十二个饭桶似的,汉克想不通平时那些吃也吃不完的干酪和玉米都去哪儿了。

鸡蛋液在平底锅里滋滋作响,汉克思考了几秒钟,把冰箱里的最后两颗鸡蛋也丢进了锅里,他不饿,但舌头又干又涩,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青苔,依照他的经验,如果不吃东西,下一个造反的就会是他的胃。

鸡蛋的香味很快从锅里冒出来,汉克的喉咙里咕噜一声,仿佛在抗议,他连忙闭紧嘴巴,往锅里洒了点胡椒粉,腥味总算被压住了些,这时他想起来,冰箱下层说不定还有香肠,但他不确定自己的味蕾是否还招架得住油煎猪肉的强烈气味。

谢谢,还是别了,汉克给煎蛋翻面,然后盖上了锅盖。

吃鸡蛋时,汉克暂时忘掉烦恼,他调动了大部分意志不让自己呕吐出来,并且还算成功,另一半则要归功于浓到极点的黑咖啡。

康纳有段时间迷恋上了手磨咖啡,只要有空就把磨豆机捧在手里磨咖啡豆,他向来爱好专一而且不知疲倦,结果就是,装咖啡粉的小玻璃罐从一个变成三个,最后变成大号罐子,里面装的粉末足够让汉克清醒到2040年。这算是康纳留给汉克的两份“礼物”之一,另一样则是银行存款,康纳很久以前曾经提过一句要帮他理财,汉克随口答应,就在半个多月前,康纳抛售了投资的股票和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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