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轶。”
汪泽月的声音穿过水雾与浴室的墙壁,从外面传进来。
谭轶双手一顿停了动作,正握着的东西却因这份刺激微颤一瞬。他低声抽气。
背后瓷砖早已被他靠得不复冰凉,他却在听到汪泽月声音后,觉得周身温度又上升了几分。
“……三天后上午九点,去试镜彭皓最近筹备的电影,我挂了个副导的名头。”
更重要的汪泽月没说,他还是投资方。
汪泽月出身好,但其实不算纨绔,他在电影上颇有天赋,喜欢也是真的喜欢。
彭皓是他大学关系最铁的哥们,前几年一直做电视剧导演,这部电影是他酝酿已久的转型之作。想到汪泽月一直折腾电影,且家里有矿,彭皓便硬着头皮找他下了足足十六局棋以作“贿赂”,多帮衬帮衬自己那部片子。
谁能想到,矜贵优雅的汪导居然会那么喜欢下象棋?
还是慢棋。
彭皓下完那十六局,感觉自己都快魂飞魄散了。
“多谢小汪总。”
谭轶几乎是在咬着牙说话,生怕嘴巴里一下子没克制住泄出什么声音。身体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出了汗,又被花洒淋下的水带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汪泽月那侵略感有如实质的眼神却反复浮现在他的脑海。他胸膛起伏,下巴略微抬高一瞬,又在反应过来后立刻落下。
汪泽月……
“……”
嘈杂的水声里,不再有说话声传来。
谭轶甚至有片刻怀疑,是不是汪泽月说了什么自己没听见——他总觉得汪泽月不会就这么便宜自己。
如果那人还在外面等着自己“谢”他……
谭轶闭了闭眼,加快手里的动作。
但等他迅速收拾完出来,房间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张便签放在桌上,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
汪泽月刚出酒店就接到了管家报平安的电话,他向站在门口等着的助理招手,一边往车库走一边梳理行程。
父亲发病纯属突发状况,即使最后没有大碍,他至少也得去看看。
好在今晚的事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路上,他刚查看完助理发来的几个重要文件,就收到彭皓发过来的最终剧本。
彭皓:后天公开试镜,来不来?
汪泽月算算时间,回了个“来”。
他开始看剧本。
这剧本是彭皓剧组原创的,后天所有角色的试镜都是临场分析即兴表演。
系统突然说话:“呃,你要不……”
“不给。”
汪泽月想都没想地拒绝。
“那你让谭轶试镜是去走过场,实际上早就准备把他看中角色给他?”
系统思考半晌:“嗯,这就更方便了,不过我以为你多少会设置点难度,没想到是嘴硬心软——”
“我可没这么想。”
……
“啊???”
汪泽月:“原本他不是也会在明天获得试镜的消息?然后试了一个男五的配角,不过最后因为冯制片在背后搞小动作,拿到手的角色还是丢了。”
系统:原来你记得啊!
“彭皓这部片子虽然备受外界争议,但流量不小,资金也充足。如果是之前,谭轶咖位不够,自然只会选那种戏份不多的配角试镜。但现在我开口让他去,你说……
“他会试什么?”
系统服了。
它现在只希望气运之子能实力过硬一点。
“……那你,真不打算管他了?”
“再说。”
自然是要看这个所谓“气运之子”的水平了。
汪泽月已经发现系统只起辅助作用,并没有什么威胁,也懒得解释太多。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医院,汪泽月进病房的时候,他姐汪泽羽都已经到了,外边还围了一圈亲戚。
“哎小月,快过来快过来。”
汪泽月眉头一跳,碍于这么多人看着,只是无奈地瞪了他姐一眼。
他名字也没有多秀气,只是每次被他姐这么一叫,味道就变了。
尤其汪泽月五官还没长开的的时候,他精致贵气的模样再搭上这昵称,没少被同学调侃过。
汪泽羽正坐在病床边削苹果,眉眼与汪泽月有五分相似。
汪泽月收敛多余的表情,挤过一众亲戚挨着她乖乖坐下,简单问了些情况。
汪父几乎可以说是白手起家,年轻时没少劳累奔波,也因此落下了病根,这次就是之前的小毛病突然恶化。
他青壮年时忙得脚不沾地,家里还没起来的那段时间,汪泽月成天跟在比他大好几岁的姐姐后面走,现在和父亲关系平常,倒是很亲他姐。
不过汪泽羽……
按照原来的发展,会在四年后的一场空难中丧生。
汪父过于悲痛,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久也过世了。
汪泽月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了不少管理知识,手里也有汪氏集团名下公司的股份,但他早年就跟家里表态搞艺术。
集团更多的事务是他姐跟着父亲打理,下一任继承人本来也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