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金娘一哭, 整个盥洗室都闹水灾,艾拉不得不先带着那个绿色封皮的笔记本出去,一眼看见了半靠在墙边安静垂眸的金发男人。
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炬火光跳跃,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 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便落下一片斑驳光影,宽肩之上披着一件拖地的黑色斗篷,如同墙边的一片无足轻重的阴影。
小姑娘惊了一下,下意识立正站好, 把笔记本藏到身后去,小声喊, “爸爸?”
薄唇轻轻地抿起, 金发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朝她慢慢走来,在距离小姑娘一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 步子向后微错蹲下身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解开她身前斗篷的系带,声音轻轻, “袍子都湿了。”
手指揪起外袍, 艾拉低头去看, 果然袍子底下已经因为盥洗室的水湿了一大片,要不是特意注意,那深了一圈的颜色也并不容易看出来。
毛绒绒的小拖鞋当然也湿了。
右膝触地左腿支起, 单手轻松地将小姑娘抱到腿上, 贾维斯稳稳当当地将小艾拉搂进臂弯里, 宽大的斗篷将小小的一只完全罩了起来,只露出金灿灿毛绒绒的小脑袋。
垂眸给她脱掉湿掉的鞋子,他从口袋里抽出柔软的手帕擦干两只不安分的小脚丫,原本夜里就凉,这下子湿了水就冰冷冷的,温热的大手罩住两只小脚丫暖了一会儿,等恢复了些温度才抱着小姑娘起身。
整个人被贾维斯抱着包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小姑娘坐在他结实稳当的胳膊上眨了眨眼,想要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却被他阻止了。
“手会冷。”
“我不怕。”小奶音非常迅速地回答,小姑娘立马抬手想要抱他,这回直接被大手按住了。
将微微散开的斗篷拢了拢,贾维斯道,“你会着凉感冒。”
顿了顿,又想起小姑娘对这种形容并不敏感,补充了一句,“还要吃药。”
一想起苦得毁天灭地的药片,小姑娘立马皱起了脸,有点犹豫地皱皱眉。
贾维斯看着,抬手想将皱起来的小包子拂平展,手抬到一半又顿住,小姑娘注意到,疑惑地问,“怎么了?”
视线在地上湿漉漉的鞋子和临时放下的笔记本上转了一圈,贾维斯实话实说,“这只手刚刚给你捂过脚。”
垂在斗篷里赤·裸·裸的小脚丫来回动了动脚趾头,小姑娘眨了眨眼,害羞地埋进他的胸膛,声音小小地道,“睡觉前我洗过脚了。”
“我知道。”贾维斯失笑,他看了看底下的东西,“那本笔记本是什么?”
埋在宽厚结实的胸膛里的小姑娘转头,无所谓地摇摇头。
“不知道哦,我在玩儿飞来咒的时候从外面飞过来的,大概是被丢掉的,爸爸你有看到其他人吗?”
贾维斯摇头,“没有。”
“那真是好奇怪。”艾拉探出头来看了看,犹豫了下,“要把它扔掉吗?带回去好重的呀。”
四处看了一圈,小姑娘又低声嘀咕,“可是这里又没有垃圾桶。”
一阵凉风吹过,地上的笔记本封皮动了动。
贾维斯:“有些冷吗?不如先回去好了。”
看了看他出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小姑娘给他支招,“你可以用斗篷把小兔子拖鞋和笔记本包起来,小兔子鞋还是第一次穿呢,干干净净的都没有灰。”
想了想又有点不确定地问,“那个墨绿色的封皮会掉色吗?要是把小兔子染成绿色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是皮质的封皮。”贾维斯果然如小姑娘所说用斗篷将小拖鞋和笔记本抱了起来,单手拎起,“回去吧。”
“嗯嗯!”
小姑娘使劲儿地上下点头,浅金色头发蹭的他脖颈痒痒的,缩在怀里安静了没一会儿,两只胳膊从斗篷底下悄摸摸攀上他的肩膀,小手往上挪一下,那双蓝眼睛就悄悄地看他一眼,见他毫无异样地继续走,就再动一下。
在被发现的边缘来回试探,小姑娘终于如愿以偿地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怀里跟只小袋鼠似的,歪着头笑得眼睛眯起来,丝毫不知道头顶的男人也无声地弯起了唇。
……
小孩子总是精力旺盛又容易困倦,第二天早上,小姑娘早早地醒过来,一翻身趴到贾维斯身上,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昨晚偷偷跑出去的事情,然后软软糯糯地主动认错。
趴在他胸口,还穿着白色睡衣的小姑娘双手垫着下巴,小脑袋随着说话上下一动一动的,“我错了~以后听到奇怪的声音我不出去了,就算出去也要和爸爸说的。”
贾维斯被压着只能平躺在床上,浅金色短发在枕头上蹭的有些乱,他一手护着小姑娘不会掉下去,一边声音平静地问,“知错了?”
“嗯嗯!”小姑娘点头如捣蒜,“知错了知——呜!”
双手捂住嘴巴,刚刚还月牙一样弯弯的蓝眼睛立刻变得泪汪汪,小姑娘捂着嘴呜呜地扁起嘴。
原本还淡定的贾维斯立刻慌张了,他翻身而起将小姑娘罩在身前,指尖小心翼翼地摸上她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了?”
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声音含糊,“窝咬到舌头了QAQ。”
贾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