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拍摄工作结束后,照理应该一起吃个饭。
但游霁说时间太早他还不饿,离五一越来越近了他想回去练练琴。
游暝似乎也有自己的事儿,这局就没组起来。
只临走的时候,游暝突然叫住游霁,众目睽睽之下,递给他一个黑色手提袋。
“你衣服。”
游霁愣了一秒,才神态自若地接过手提袋,把开口捏紧对折,笑道:“谢谢游导哈。”
“不客气。我的不用急。”游暝说,眼睛弯了弯。
“好的。”游霁眼睛也弯了弯,皮弯肉不弯的,速速转身迈步,“那游导拜拜。”
身后也飘出一句:“再见。”
上车后,橙姐和另外两个团队助理立马探究起来:“小霁你衣服怎么在游导那里?”
“游导的意思是他也有一件衣服在你这儿?”
“这是直播没播出来的?”
游霁的手指紧紧压着手提袋,慢条斯理地说:“节目最后那天早上,收拾行李时我和他衣服拿反了,一直没机会还。可能这里导播没放吧。”
“你们衣服丢在一块儿的哦。”
“嗯,空间太小了。”
很合理的解释。小助理点点头,“小霁哥你果然是适合炒cp,就这种很意外随意的小事儿,但就是显得很亲密呢。”
“。”
提到苏逐,橙姐猛然想起来:“完了,你那腕表是不是还在游导那儿?我完全忘记了。”
“我也忘了。”游霁转头望向窗外,“无所谓吧。下次他会还给我的。你看这衣服他还得多快。”
多不分场合。
“也是,之后反正你和游导有的是机会相处。话说小霁,你真的没骑过马吗,你和游导那马简直是……”
橙姐和助理又开始感叹人马的神级默契,游霁则渐渐神思飘外。
一句“有的是机会相处”让他心莫名颤了一下,游暝掌着他后腰把他提上马背的冷淡嘴脸又一次在脑海浮现。
他咬紧嘴唇,闭了闭眼。手指捏着包装袋不经意发出细碎的响声。
游霁没撒谎。
他确实是回公司练习室练琴。傍晚队友们都来了之后,还一起排练到半夜。
回家已是满身疲惫,他却没有着急洗澡上床。而是走到阳台抽了根烟。
抽到一半,他才夹着烟把袋子里折叠整齐的卫衣拎出来。
犹豫了几秒后,抓到鼻前闻了闻。
游暝的针织衫还飘在他头顶,游霁觉得自己没有贱到要闻前任的衣服,是公事公办地穿、公事公办地脱、又公事公办地洗掉。
但手上的卫衣是自己的。
暮色下,就像一团轻薄的黑雾。不知游家都是用什么洗衣服的,有股很淡的游暝同款味道。
游霁就像是闻到了毒|品,皱着眉垂下手,暴躁地揉成一团放回袋子。
继续抽剩下的烟。
他刚直面自己还对游暝有点儿那啥的内心,今儿就在充满回忆的马场上被摸了一把,心知整个人都挺心浮气躁。
烟起到了部分舒缓作用,接下来他又花了很长时间洗澡、整理后两月的工作通告、还看了两集《火影忍者》。
等终于觉得自己已忘却当下烦躁,准备入眠时,挂在衣柜边的袋子再次闯入眼帘。
游霁啧了一声,不耐烦地下床,又拿出来。
是想塞进衣柜尘封。只顺便地,他又轻轻闻了下。又迅速收手,砸回床用被子遮住脸,翻来覆去地滚。
他低声咒骂自己没出息。
游霁其实有一个问题想问游暝,但今天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
不过诚如橙姐所说,他们有的是“机会”,不需要到五月上旬的新一期直播,清明节假期王伯再次给他打电话时,他怀揣着那个问题,想到又做过要常来看游见川的承诺,就没有推拒。
游见川一向看重清明,彼时一大家子都会回来。
他倒不会缺心眼儿地让游霁跟着去家族墓园扫墓,只是晚上的家宴希望游霁也来参与。
是真想让自己成为半个家里人。游霁看出来了,那天便也来得很早。
晚餐还没开始,大概是游见川早就打好了招呼,亲戚们对游霁的突然回归见怪不怪的,态度十分和善。
游暝小叔的女儿游长夏,还从冰箱拿了碗酒酿红豆冰豆花,递给他:
“给你留的,游暝讲你很喜欢吃这个。”
那是长淮路的一家知名冰豆花,他们上午去扫墓比较顺路。
游长夏就比游暝小两天,游霁和这位“堂姐”相处不多,但印象一直挺好。
他只当是游长夏人美心善,给自己捎带一份并向游暝询问了口味。道了句谢,就开始默默地吃。
游长夏:“你怎么就不好奇游暝去哪儿了?”
游霁是疑惑为何游暝不在,但分手后他早就分不清哪种询问是正常、哪种又会让人觉得过分关心。
既然游长夏主动聊起,他才像顺口一提:“哦,他去哪儿了。”
游长夏卖关子道:“爷爷让他下午去采点儿清明茶回来,在凤鸣茶山。都没叫我们。”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