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是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大家心里都蠢蠢欲动,数着墙上的挂钟盼着下课。
言抱月正清点自己的练习册和课本,把刚发下来的月考卷子归类好。他再次考出了震惊全年级的好成绩,超出第二名二十多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班里的同学都快把他盯穿了,多想一下课就冲过去向闻名全校的天才少年取取经。
但经过月余的相处,他们已经充分了解到对方是个反卷达人,到点就第一个冲出教室,比老师走得都快,谁也留不住他。
只能周一早上到校再围堵他了。同学们看着言抱月把桌面清扫得干净如新,抱着书包静静等待的模样,内心哀叹。
最后一道大题讲完时,下课铃刚好响了。
众人已经做好准备,欣赏天才少年“唰”得起身,风一样离去的身影。是的,这已成为三班每日必看的节目。包括老师都司空见惯,默许了他的行为。
可今天,言抱月却并未如他们所想那般起身就走。他反常地多坐了半分钟,等老师离开教室。接着,才站起来背上书包。
他没有像平时匆匆跑出教室,而是在全班人明里暗里惊异的目光下走到了范知书的位置边。
言抱月浅笑: “知书哥,走吧。”
范知书也笑得牙不见眼,起身往出走。言抱月乖乖跟在他后面,单肩背着包,手插着兜,一起出了门,留下满屋子吃瓜人。
范知书是学校有名的公子哥。大家对他的印象概括起来,就是“震惊,马X家儿子竟是我同学”。
他们完全不能理解,这么有钱的少爷为什么舍得下凡来平平无奇的重点初中上学,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姐姐还在三年级上课呢。
总的来说,这个学校有钱的少爷小姐有很多,但这么有钱的还是比较珍稀的。
他们知道言抱月和范少爷认识,开学那天两人打过招呼的事情已经传遍全班了。但范少爷眼高于顶,根本没理过他,平常两人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大家都猜测,具体情况大约是言抱月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见过范知书但不熟。学校里有传言说言同学也是范家人,大家都当笑话听,人家姓言又不姓范。
况且要是真是范家人,估计早就像范知书那样张扬得人尽皆知了,老师领导见了都得点头哈腰,毕竟捐了几栋楼再进来的。
但今天,两个不相干的人居然放学一起走了,还很熟稔的样子!
而且范大少爷对言抱月的态度和对他那些狗腿子们完全不一样,和风细雨的,双方的地位显得很平等。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人出去想跟着看看,但刚要凑过去,就被不知道哪里出现的范少爷跟班轰走了,只得作罢。
估计这件事又要为转校生的传奇事迹再添一笔,更上层楼了。
同窗的议论纷纷言抱月暂且不知,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对此有任何看法。
此刻,他只是跟在范知书后面走,百无聊赖地数着自己的步数。
“我真的很讨厌你,你说家主知道你这么恶心吗?”范知书一张口,就充满攻击力。
“我倒是觉得那份录音到了家主手里,他会觉得你更恶心。”
言抱月挑眉,望着眼前被他的回怼激到转过身怒目而视的人。
对方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少打嘴炮多干事。
他带着言抱月来到校外一角偏僻的巷子口。
干点儿私密事的好地方。言抱月问: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跟你来这儿?”
男孩无所谓: “不确定啊,其实这次我不太在乎你答不答应。我只是给范文说,你不来我就不会放过她而已。没想到你这么乐于助人。”
他说到这,气终于顺过来点, “其实我就是吓吓她,她胆子可小了,是不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求你啊?”
“我只给你二十分钟时间。”言抱月表情冷了下来,看了眼时间, “还剩十五分钟。”
范知书摆摆手,终于暴露出真实目的: “不是给我时间。反正你也知道,我有把柄在你手里,现在哪敢惹你啊。”
“我这次就是想看乐子。有人找上我,要我牵线搭桥,和你聊两句。那人你认识。”
“他不直接找我,还非要先找比我地位高多了的,知书少爷,牵线搭桥?”
他们往巷子深处走,范知书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你明知故问。”
确实是他明知故问。
巷子的尽头,是带着言胡的胡安适。畏畏缩缩的、满脸惊惶又惊喜地望着他。
他们当然要找范知书牵线搭桥了。言抱月早知道言家买通了消息,每天都在学校门口堵人。他不想和与范绵无关的其他任何事纠缠上,看见了就翻墙避开。
范家的大人物又接触不上,也不会管他们的事,只好找上了范知书,对方居然答应了。
言抱月面无表情,看着曾经的家人,没有一丝触动,连厌憎的情绪都找不到。这让看乐子的范知书很失望。
“有事说事,刨掉我返程的时间,你们还有十分钟。”
胡安适迫不及待,脸上堆满了谄媚,似乎不觉得她这么大辈分的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