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将近十张纸,不多,摸着薄薄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清越就和家人说了,要去镇上。
李松云问:“是要办什么事吗?需不需要钱。阿姆这里还有一些。”
家里的银钱已经不多了,更别说还欠着几两银子的债务。
现在没人催他们还,还是因为他儿子是秀才郎,村里人觉得秀才郎前途无量,现在投资了,日后还能沾上点光。
可是李松云也知道别人不要帐,自己这个借钱的不能不上心,前两天地里的活计忙完了,顾云水就去镇上找短工了。
日结,每天往少了说能挣二十文,多了能挣三十文,都是体力活,很辛苦。
李松云也在绣荷包,准备卖了补贴家用,他的绣技很好,也教给了自家小哥儿,晚哥儿,他们两个都很有天赋。
正是知道家里的情况,每个人都在忙碌,顾清越才更努力。
一家人都在奋斗着。
他怎么能落下。
顾清越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了,还是要跟阿姆要钱花,奈何小说还没写好,没能挣下一分钱,可是笔墨又消耗着。
他挠挠头,也不吃饭了,小声说:“阿姆,我还需要一些钱,纸张和笔墨不够了。”
李松云见他这样子,哈哈笑了,“跟阿姆客气什么呢,你写小说,我们都是支持你的,这点消耗算的了什么?”
说着就饭也不吃了,去房里拿出了荷包来,给了他一小块银子,还有几十枚铜钱。
顾清越也不忸怩了,大声说:“谢谢阿姆。”
又保证道:“等挣了钱,给家里盖大大的砖瓦房子,在咱们村里独一份,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李松云欣慰地笑着:“你有这份心就成了。”
顾云水看了自家夫郎一眼,李松云朝他摇摇头,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顾云水昨天晚上还听夫郎在数钱,知道家里就剩那一点钱了,现下全给了出去,算了,儿子要用,做父母的还是要努力提供,大不了多干几天短工。
倒是顾清晚,他在饭后找顾清越,托他去拿刚绣好的帕子问问价钱。
晚哥儿很大方,“哥,你写小说挣钱太慢了,还是我绣帕子来钱快,若是帕子成功卖了出去,不用给我了,就给家里买点肉回来吧,给大家补补身体。”
顾清越笑了:“行,还嘲笑我呢,不过晚哥儿可真大方,挣的第一笔钱要给家里花,我一定挑块好肉回来。”
这次去镇上,顾清越熟门熟路,坐了牛车晃悠悠,把屁股坐的晃成八瓣,最后龇牙咧嘴的下来,找到了弘文书屋。
老掌柜这次没在拨弄算盘了,他清点书册呢。
顾清越走上前有礼的作辑,才问道:“小生近来写出了一本小说,希望掌柜的能拨冗一观。”
老掌柜还记得这书生呢,他相貌堂堂,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看书很快,后来在店里的学子说,他正是今年考上秀才的学子,好像走的时候的确说正在构思一本小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这才几天呀。
他态度很好,说:“秀才郎,您客气了。老夫这就翻阅,需要您稍等片刻。”
顾清越点头,态度自然,把手稿送上去,镇定的走到一边坐着。
老掌柜去了柜台那里,手里的手稿大概十来页,用书皮包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完本,都是看书先看字,字好了,那第一印象就上来了。
顾清越写的是很端正的小楷,像印刷体,不晓得是练习了多久才练出来的。
可是也有着笔锋,观一页字,有种沉静的感觉。
仿佛心也沉静下来。
渐渐的沉浸在书稿中,老掌柜头也不抬。
开头是一个名叫钟玉娘的女子,她在京城素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世也很好,是一品大员的女儿。
这个女子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样貌,可是长相清丽,气质出众,在一众世家小姐中算的上是出挑的。
许多世家夫人就相中她这样的姑娘,家世好,性格温婉,人也有才。
配自家儿子再好不过了。
直到一场由长公主举办的牡丹宴会,钟玉娘遇到了一个世家公子,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他对在艳丽牡丹花中潇洒自在,侃侃而谈的男子一见倾心。
也幸好,刘家二郎也喜欢玉娘,他对玉娘有印象,在宴会中,钟玉娘画的一幅天姿国色的牡丹,非常写意,用的颜色非常大胆,成品拔得头筹。
这牡丹宴会本就是给年轻的小姐和公子相亲而来的。
两人两情相悦,可奈何一品大员的钟家和这礼部侍郎的刘家乃是死对头的家族,两家人从上一辈就开始比,曾经争取过同一个职位,奈何钟家败了。
恩怨也就留下。
两家早就不相往来,能互坑的就互坑,朝堂上吵得厉害,在皇上面前也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