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本宫今日是悄悄带着侍女出来的,整个皇宫里只有这儿还有些花,折回去做熏香不错。”
一十六岁的公主容貌无双,手指轻轻抚过花瓣,杏眼瞥了一眼林长风身后跟着的仆从,将那束花递过去,“你,去把这束花带回本宫的流月居去。”
“公主,奴眼下抽不开身啊......”
“奴才只需要听主子的吩咐就好,况且本宫和林大人就在这园里等着。”
顾玲珑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像她的兄长,林长风瞧着那仆从抖的越发厉害,最后直接跪倒在地求饶,而在那仆从跪下后,顾玲珑好像才满意了一眼,接着笑出声:
“瞧着真可怜啊,那就这样吧,本宫的侍女在园外,你把这花交给她就成。”
虽然这路程短了许多,但那仆从仍旧犹豫着。
“你若还不愿意,本宫明日就让皇兄将你做成这园里的花泥。”
但顾玲珑的话让人没法犹豫,仆从千叮咛万嘱咐让林长风不要走远,快步在雪地上跑出一条痕迹来。
“......公主这些年,倒是与陛下越发相似了。”
似笑非笑却又让人由骨子里觉得害怕。
“本宫不及皇兄心狠。”
顾玲珑看着他,面前的青年和几年前没多少变化,但苍白的脸色在枣红色的衣裳的衬托下倒是更明显咯。
“先生,这些天可还好?”
“与从前差的不多。”
“......皇兄这些日子,本宫看的不明白,先生可明白什么?”
“臣愚钝,望公主恕罪。”
林长风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公主,“公主还是莫要好奇了。”
“本宫倒也不想好奇,可眼下的时间不多了。”顾玲珑抬手碰了碰耳旁垂落的流苏,“本宫已年满十六,朝堂上催着让皇兄为本宫选驸马的声音越来越多。”
“公主不愿的话,无人能强求。”
“那只不过是眼下罢了,先生可知道,在先生出事之前,皇兄还特意因此事找过本宫,而起因,只是因为那位镇南王的副将在醉酒时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林长风垂眸,他的数据库中只有关于主角二人的基本故事线,因为林长风这个角色下线的太早,在被传送的时候,主系统并没有将具体的剧情告诉他,但如果眼下顾玲珑这样说,那么在顾晔泽重生之前,或许真的会将顾玲珑下嫁给主角攻的副将。
就像是某种令人厌恶的配平文学。
“那几日,本宫都打算好在大婚那日拖着那起了心思的副将一起死了。”
顾玲珑笑着看着他,“可自先生出了事以后,皇兄也换了心思,不只是没再谈过本宫的婚事,连镇南王都被打发走了。”
“公主想说什么?”
“本宫只是来道谢罢了,先前本宫还不明白先生赠与本宫的短刀到底该如何用。”
伴随着仆从快步跑回来的声音,林长风听的清楚。
“只有伤了别人,本宫才能赢下去。”
一十六岁,这个年纪,林长风记得,顾晔泽也是在这个年纪,一步步踏着尸骨走上那个位置,而眼下顾玲珑站在雪地红梅中,恍惚间让林长风回到那个被血色浸染的大殿,或许该说是皇家血脉的特殊吗?
“那臣就先祝公主殿下,得偿所愿。”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仆从也催促着他尽快回到寝殿去休息,在他离开的时候,只来得及留下这一句话。
——
“你今天,去见了谁?”
林长风刚踏进殿内,就听见顾晔泽的声音,帝王像是刚沐浴结束,发尾还带着水汽,穿着也松散闲适,正等着他的回答。
“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与公主闲聊了几句罢了。”
林长风肩上的披风被解下,仆从收好退出殿外,身上还带着水汽的顾晔泽慢慢走到他面前,抬手搭上林长风的肩膀。
“从前没见你这样喜欢去御花园。”
在林长风还是丞相的时候,每日就是上朝、书房、回府,过的比学堂里的书生还要规矩,自几年前那盆文竹被舍弃后,连书房也去的少了。
“......眼下空闲多了,就去了,陛下不许吗?”
“你想去哪都行,只要在皇宫里。”顾晔泽上前一步将自己靠在青年的胸前,“只要不离开孤的身边就可以。”
“过些日子,你府上的家仆就能回京了。”
顾晔泽靠在林长风的胸前,高高在上的帝王将自己挤进臣子的怀中。
“宫里的竹园在开春前就能建成了,林长风,你到时候陪孤一同去看看。”
“......朝堂上——”
林长风还没说完,顾晔泽就出声打断。
“你不必再考虑那些人了,孤会一个个都处理好。”顾晔泽垂眼,“自古以来的帝王多是疑心,
哪怕孤记忆中的前世只不过是梦一场,孤也要将其当成上天的预兆。”
“那在上天的预兆里,臣也不应该在陛下身边。”
林长风默默补充上这句话。
但顾晔泽只是伸手扯紧了他的衣袖。
“孤是天子,听那预兆中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