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这时才想起一件事,打发身边的丫鬟说:“你们去看着点,看见我小哥帮我递个话,千万下留情,别太为难他。”
众人哄堂大笑道:“我的天老爷,这就护上了。”
丫鬟穿过门来前院,又前院找门外,大伙儿都在积极准备着拦门,却四处不见小爷沈怀安的身影。
不丫鬟在找他,荣贺也在找他,在下人的引领下,穿过抄游廊,一路找了怀安居住的西院。
怀安正坐在石榴树下的石凳上,点了个小炉子鼓捣着什么。
荣贺一进门就嚷道:“不是……大伙儿在外面准备拦门了,你不去组织一下,一个人躲在这儿干什么?”
怀安捂住了脸:“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开什么玩笑?”荣贺道:“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嘛,再说了,你这个当舅哥的,不打算为难一下新郎官儿?”
怀安摇头道:“他要是待她好,我为不为难他都会好,他要是没良心……”
荣贺听他声音里带着显的哽咽,错愕道:“你哭啦?你真哭啦?”
怀安揩一把眼泪,继续上的事。
“我的天,至不至?”荣贺道:“谁要是敢欺负咱妹,我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我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怀安也这样想,是没用,放心不了一点。
谢韫听说丫鬟处找不见怀安,便知道他躲在他们的院子里,怀安看见媳妇儿,彻底绷不住了,抱着谢韫的腰,眼泪决堤而。
“以谁她卷烤鸭,谁她剥虾剔鱼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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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哭笑不得:“你不在时,她自己吃的也挺好啊。”
“呜呜呜你们不懂……”怀安崩溃道:“我浇水施肥精心养大的花儿,让那瘪犊子连盆我端走啦!!”
“好了好了好了,”谢韫搂着他劝慰,“芃儿是你妹妹,她也是她自己,不是你养的什么花呀。”
怀安呜呜啦啦,口齿含混的说:“花不是点,点是那瘪犊子*&*%¥#不做人啊!”
“他说什么呢?”荣贺疑惑的问。
谢韫歉意的笑笑:“语气助词。”
又安慰道:“别哭了,你看咱们成婚,不也过得很幸福吗?你怎么知道芃儿会不开心呢?”
“那不一样,”怀安哽咽道,“天底下哪比咱俩更绝配的两口子。”
荣贺在一旁翻了个白眼,都哭成狗了,还不忘自夸呢。
……
恰在此时,垂花门外一阵锣鼓喧天,夹杂着人们的笑闹声,催促声,一浪高过一浪。
“姑爷进门了!”丫鬟来报:“正在拜岳父岳母呢。”
芃姐儿松了一口气,嘻嘻笑道:“我小哥呢?没他上三四十道题目?”
丫鬟婆子们上前,开始替她穿上隆的吉服。
“大爷了三道题,远大爷、陈姑爷和顾姑爷各了一道题。”丫鬟答道。
芃姐儿的笑容僵在脸上,四下都是闹哄哄的,脂粉味呛得她些头晕,日头已经高高的升了正顶,屋里的人们各司其职,忙而不乱。丫鬟捧过一把正红色的团扇叫她拿在里,扶她去正房拜父母,听训示。
直大哥把她被送上花轿,她都没看小哥的身影,她很了解哥哥,他最爱凑热闹,最喜欢在这种场合题“难为”别人,今天居然不露面,一定是心情不好躲起来了。
在拜父母时都没哭的,此刻眼泪却不自觉的掉下来,一大颗一大颗的,落在大红色的诰命服上。
直轿帘被人打开,她的丫鬟外面进来,里拿着一个竹筒和一个小食盒:“小爷怕姑娘饿,刚刚煮好的奶茶。”
芃姐儿接过竹筒,果然还是暖暖的,怕蹭掉唇红,还特意带了苇管。又打开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八宝粘豆包和小甜麻花,怕路途遥远,盒底还用小铜炉温着。
“小爷说三天回门,他还带姑娘钓鱼放风筝去。”丫鬟又道。
芃姐儿掀开轿帘,小哥哥果然远远的站在大门口,朝她扮了个鬼脸,然佯做淡定的摆摆。
芃姐儿破涕为笑,也朝他摆了摆,然放下轿帘,在聒耳的唢呐锣鼓声中擦干了眼泪。
她小就不爱哭,她也是不需要哭的,爱她的爹娘和哥哥,她沈怀芃天不怕地不怕。她以放心大胆地做自己喜欢的事,走一条不寻常的路,爱和被爱,追求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