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夫妻想到那个场景, 已有不想活了。忙对怀安说:“再议啊,再议。”
怀安头。
“还有,”许听澜又, “眼下家人手不够, 刷马、打扫马厩这些活儿……”
怀安抢先:“包在我身上。”
许听澜笑:“这可是你己说的, 不许吹牛,不许耍赖。”
怀安伸出手指,跟娘亲拉钩。
又盘算着要添置些什么东,马鞍缰绳笼头这些暂时不用买, 草料、黑豆还是从庄子拿回来的,撑不了几天,什么都能省,有吃的方面不能省。
沈聿见他又兴奋得忘了形, 出声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怀安张大了嘴,突然想起明天要上课。然后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回房洗洗睡了。
听见大哥在身后笑他。
老爹问:“你笑什么?”
大哥:“我笑秋后的蚂蚱,来是蹦跶不了几天的。”
怀安:!!!
好生气, 无法反驳。
怀安和怀铭各回房休息, 芃姐儿玩了整日,中午也没睡多久, 早就挂在沈聿身上睡得昏天黑地, 沈聿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难为这几个孩子了, 在老家呼奴唤婢养尊处优, 来到京城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沈聿叹:“你公公脾气再爆, 也没让我扫过马厩啊。”
许听澜却说:“人处在什么境地, 就做什么境地的事。家奴婢成群,他们然可以呼奴唤婢, 家人手不够,他们也要一起分担,不能因为年纪就一味呵护。”
沈聿煞有介事的头:“嗯,夫人教训的极是……”
满室静谧,光影昏昏,一颗烛泪冲破烛口滚落在铜台上,烛焰窜动,许听澜去剪灯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忽然身上一轻,竟人打横抱起,多年夫妻,倒没有多少羞赧,是错愕不及。
床帐一边缀着五彩流苏的如香囊他信手扯落,带下一片轻飘飘的帐子。
霜重风清,偶有几声虫鸣透过窗纱,昏黄绰绰的光洒在帐帘上,带来满室温存。
……
长安街以南,来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地。尤以一座朱门碧瓦的府邸最为显赫,见匾额上三个烫金的大字:祁王府。
正殿面阔五间,是祁王殿下待客、读书、签押之所,此时夜深人静,殿内一片漆黑,有两个守门监在廊下值守。半夜三更,正是容易打盹的时候,两人半眯着眼睛靠在廊柱上。
忽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两人抬头一看,见是个孩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殿门前。
“呦,”两人一下子精神了,打躬礼:“世子爷!这么晚了,您还没安歇呢?”
孩童正是荣贺,他已换下了白天的衣裳,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父王命我来取一要紧的东。”荣贺是祁王的独子,从在王府说一不二,除了祁王和易王妃,还没人敢对他半个不字。
然,两个监心下一嘀咕,要世子亲来取的,那一定是特别机要的东。便丝毫不敢耽搁,一左一右打开沉重的殿门,起两盏宫灯,为主子照亮。
却见荣贺从袖中掏出一麻袋,哗的一声抖开——是一能把他己装下的巨大麻袋。
监看傻了眼。
接下来的一刻钟内,两个监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画面。
见殿内所有能移动的东,都荣贺翻了个遍。什么字画古董、徽墨名砚,碑呀帖呀壶呀瓶呀,凡值钱的,一股脑的他装进麻袋。
然后将麻袋系了个节儿,拎起来扛在肩上,一溜烟跑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两监的衣裳下摆都风刮了起来,张着大嘴半晌回不过神儿。
趁着四下无人,监甲低声问:“殿下要这些东做什么?”
监乙:“听说咱们府上已两年拿不到岁赐了,不会要变卖家产吧?”
“嘘——”监甲反而低声警告:“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监乙翻了翻白银:“不是你先问我的吗?”
两人互朝对方冷哼一声,熄了灯,将殿门关严。
祁王府的世子所坐落在东北角,正房五间,轩敞宽阔,是荣贺起居之所。东次间是荣贺的卧房,家具陈设极为普通,丝毫不能体现亲王世子的尊荣。
并不是荣贺不受重视,整座王府都是如此,外头看上去金砖碧瓦、雕梁画栋,走进来看,好些家具竟是松木的。
祁王府最值钱的东都在正殿,是用来撑门面的,用荣贺亲舅舅的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