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安!”许听澜怒喝一声。
哪个好人家的娘亲看到这场面能不疯的?
接下来, 裁缝遇到了职业生涯中前所未的为难时刻。
只主家将她扔在原地,花瓶里抄一把鸡毛掸子朝着子冲了过去……
怀安“诶呀”一声,扯下水逆符, 一个鲤鱼打挺跳了来, 桌底钻去夺门而逃。
裁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踟蹰两步,站在堂屋门口往外看。
怀安围着那口硕大的荷花缸东躲西藏,被娘亲撵着打,怀铭在厢房里温书, 闻声来,慌忙拉劝,怀安趁机逃二门,绕过影壁, 直接逃到了胡同里。
许听澜火气直窜,哪肯放过他,追着了大门。
她是吏部在册的五品宜人,往日外交际, 端的是谈吐得宜, 举止大方。坐立行走,满头钗树不会发丁点响声。这样不顾形象, 撵着子屋里打到屋外还是第一次。
四邻忍不住门探头, 围观坠落人间的仙女揍子, 邻里家的女眷们一瞬间觉得她亲切多了, 原来大家被熊孩子气疯了的时候都差不多……
这时沈聿的马车了南水关胡同, 车夫搬下一条杌子, 一身团领官服的沈聿车上下来。是的,他高兴的早退了, 急着回来向妻子汇报“战果”。
怀安正回头跟娘亲解释,不留神一头撞在老爹身上。
这下跑不掉了。
沈聿此阵仗,道怀安又作妖了,三两把将他提溜来拎回了家。
许听澜气得胃疼,早早打发了裁缝先回去,将鸡毛掸子拍在桌上,坐在一旁生闷气。
捡地上的符纸,沈聿些头疼,这孩子玩得越来越花了……
其实怀安怕爹胜过怕娘,娘是雷声大雨点小,爹要是生气了,可是真揍人啊。
他挠了挠脑袋,小意道:“最近运气不好,拿这个压一压,不留神吓到了娘亲。都是的错,以后再也不弄这个了。”
他向来认错的速度比他犯错的速度还要快,而且说到做到,绝对不犯重样的错误。
沈聿沉着脸看看符纸,又看看子,突嗤的一声笑了。
怀安错愕的看着他——又疯一个?
“运气不好?”沈聿道:“小子运气好得很啊。”
怀安:都始说胡话了……
沈聿对妻子道:“今日托同僚帮寻一位西席,本意是想找个滞留京中的落第举子,谁成想找到了上届的一位贡士。”
许听澜也是一惊:“贡士?!”
“是啊。”沈聿神色中难掩兴奋:“所以说这孩子福气,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居被他碰到了。”
怀安:……
这叫什么福气?老天爷嫌他身边的大佬不够多,专门派一个贡士来给他当家?
贡士是什么?准士啊。一个临门一脚的准士不好好在家准备殿试跑到别人家做西席,这好比一个国家级公务员放弃了offer跑去当家,的还是小学生……这恐怕不是缺钱是缺心眼吧。
他可不相信是缺钱,范中举后社会地位经济状况直接发生了翻天覆化,这世上几个穷举人?何况是一个贡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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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是缺心眼啊……
那么问题来了,缺心眼也能通过会试?
怀安措辞良久,半晌才憋一句:“爹,您不会被人骗了吧?”
沈聿今天心情好,看什么都格外的顺眼,闻言笑道:“也觉得难以置信?”
许听澜闻言,也顾不上生气了,跟着沈聿一人一句的劝他:“要好好珍惜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要再变着花样捣蛋了。”
怀安除了答应下来,也没别的选择了,不过他还真想看看,这位不走寻常路的贡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莫非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风流名士,用科举证明一下自己的博学多才,后“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
三日后,谢彦找到沈聿,他的那位远房表亲答应来做西席,馆金一年八十两,只一个要求,他一个九岁的子,希望可以带在身边一同导。
个同龄的孩子结伴读书不是坏事,沈聿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回家又在前院的小书房里添了一张桌椅。
许听澜命人去集市买齐拜师用的“六礼”,干肉条,芹菜、红豆、红枣、桂圆、莲子。
沈聿问他:“道这六样礼物分别表什么含义吗?”
怀安扫了一圈,一样样的数过去:“肉条是束修,芹菜是勤奋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