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月双肩一抖,后退两米远。
“沈医生要是被迫害,你们谢家上下也必定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贺风驰冷冷地道。
陆峥和程向东站到贺风驰身边。
三个人齐刷刷地站成排挡住了谢栖月。
程向东:“谢家的小公主被家里宠成脸盲重症了?连我们驰哥的救命恩人都敢欺负了。”
陆峥头也没转地说:“沈医生,别怕啊。我们驰哥最仗义了,他的人不会让人动一根汗毛的。”
沈知念眼眶越来越湿润。
他们在知道她爸爸有病后,不戴有色眼镜看她,坚定地维护她。
周围围了越来越多的人,谢栖月脸色气得涨红,饶是她再大小姐脾气,也不敢在贺风驰头上撒野,“既然是贺总的人。那我是自然不会动的。”
谢栖月撒腿就走。
“等等。”
贺风驰声音冷冽地喊住她。
谢栖月一个急刹顿住脚步。
“回来。道歉。”
谢栖月表情不情不愿,但是迅速道了歉:“对不起。”
贺风驰语气十分骇人,“让你口头致歉了吗?”
谢栖月:“不然我去问问我伯父能帮她什么?”
贺风驰冷嗤,语气不屑,“沈医生为人正派,需要你们滥用职权?”
谢栖月:“那你要我怎么道歉?”
贺风驰:“你刚才对沈医生人身攻击,以后沈医生爸爸的住院医疗费你全包了。”
贺风驰说完之后,先转身问了沈知念,“沈医生觉得这个道歉能接受么?你尽管找好的医院好的医生给你爸爸治疗。谢氏大半营业额来自贺氏,我一想到我的钱最后便宜了伤害沈医生的人,就不想合作。他们不补偿你到我满意,明年贺氏就不再跟谢氏合作了。”
谢栖月的气焰顿时灭了,饶是她不怎么参与公司管理,也知道贺氏是她家的大客户,每年大半销售额都来自贺氏。
这么一想,谢栖月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露出微笑道:“我这边......都听贺总的。”
沈知念抬眼看着贺风驰,好几秒没声音。
她曾经不止一次拒绝贺风驰金钱上的支持,她怕由奢入俭难,也怕拿人家手短让自己处于卑微的境地。
哪怕她刚来沪城的时候手头真的很拮据。
她考上大学后,就成年了,在精神病中心托管的爸爸也重新有了监护人。当地精神卫生中心打来电话,跟她说按照规定,有监护人了就要接出去,问她要不要接她爸爸出来。
她考虑了一下,就决定把爸爸接出来,在离沪城近点的镇上租了个小房子,安排了一个阿姨。
她为了负担爸爸的费用,一空就去做家教帮人补课到处打工。
贺风驰自然心疼她起早贪黑提出过帮助她,她都拒绝了。
如今......他虽然不知道她就是沈知念,但他体贴地用这种迂回方式,减轻别人的经济负担......
贺风驰说:“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沈知念说:“不用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贺风驰的眉心一蹙。
沈知念说:“我爸已经死了。”
贺风驰瞳孔一缩。
一时间,喧闹的医院门口好像都寂静下来。
沈知念补充道:“不想拖累我,自杀的。”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天气忽然阴沉下来,朝阳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变得冷肃压抑,呼啸而过的风都多了几分冷寂。
乌云在贺风驰身后翻涌,他脸色都阴沉几分。
他喉结上下滚了几下,声音艰涩道:“好。那贺氏立刻跟谢氏停止合作。”
贺风驰拉过沈知念的手腕,将她拉到医院某处墙角。
太阳的光被医院的墙体彻底挡住。
沈知念在一方阴影遮蔽下,低垂眼睫,小声解释道:“我爸是外伤引起的精神分裂,伤到了前额叶。”
“这些年,沈医生辛苦了。”贺风驰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听不出什么情绪,显得平静且温暖。
沈知念像是被戳中了发达的泪腺,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止不住似的,如泉涌,“他们是瞎说的,不会遗传,是外伤引起的,他们都以讹传讹。”
在老家的那些年她一直被这些谣言困扰,多次感到窒息难过。
她是颜值和成绩都优秀的,当然也会惹来妒忌。
到处乱传她的谣言。
她解释过,可谣言不止,他们就是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贺风驰声音沉沉带着些隐怒,“你可以反击,造谣犯法。”
沈知念的眼泪蓄在眼眶里,“可是我高中时也反抗过,气得跟传谣言的人打了一架,可那人的爸爸在当地有些黑势力,因为我的反抗,他们趁机把我抓去了精神病医院。”
贺风驰浑身猛地一僵,手背上的青筋猛地鼓起,喉结上下滚动几次。
院墙一角好像更静了,呼啸过阴森森的冷风,卷着萧瑟的落叶,唰唰飘过两人的脚边。
两人粗重的呼吸被冷风卷走。
贺风驰好几秒后,才平稳呼吸,放低声音哑声道:“这次